薛蕴嬛点点头,她现在开始接受自己不能说话的事实。
待到晚些的时候薛蕴嬛便坐在**露出肩胛骨处的伤口,让陈大娘好处理自己的伤,当陈大娘将那些滚烫还冒着热气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时,薛蕴嬛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被抹上去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一声低呼,因疼的下意识地就咬住了自己的唇。
尖锐的小虎牙一咬,下唇当即就见血了。
陈大娘下不了手了,当即皱眉道:“哎呀,你这……”
这样下去才上了一点儿怕是待会上完全部的药膏,那嘴巴都得给咬烂了。陈大娘看不下去,当即就想要起身,许是薛蕴嬛察觉到身后陈大娘的动静,当即伸出手来拉住了陈大娘的衣角,她的一拉,哪怕不说话。
二人视线相对,陈大娘如何又读不懂她的意思呢?
只是陈大娘到底不忍心,想要去寻些东西要薛蕴嬛咬住,好止止疼,免得叫她总是伤害到了自己。
薛蕴嬛摇了摇头,坚持地抿着唇,示意自己没事。
僵持之下,陈大娘最终放弃了离开,只好试着让自己的手劲儿轻点,不要叫薛蕴嬛那么痛苦,上药的时候薛蕴嬛的身子还是止不住地一抖一抖的,许是因为疼的厉害,她又不愿意发声,身子上不断冒出细细密密的小汗珠,布满了整个人肩胛骨。
最后药膏上完了,薛蕴嬛松开了紧咬着的嘴唇,陈大娘这一看下唇被咬的血迹斑斑的,好像被人打过一样。
“你这、这是何必呢?”陈大娘叹息着,放下了手上的药膏。
陈大娘没有给薛蕴嬛包裹上绷带,因为她觉得伤口还要通气,这伤口溃烂发炎的厉害,要是重新缠上了绷带,下次再来上药的时候肯定会和皮肉粘在一起,撕下来又是一场折磨。
“好好养着,别叫老婆子我费心了,我这年纪也大了,经不起这样给你吓的咯。”陈大娘很是心疼地看着薛蕴嬛。
这姑娘真是骨子里的倔强,她似乎是偏要自己这样疼,疼起来好像才能让自己记住这一切,刻骨铭心的一切。
薛蕴嬛折腾下来,彻底耗尽了之前所养的精力,趴在并不算是太软的枕头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意朦胧间,也不知道是谁轻轻地为她盖上了被子,挡住了晚间的凉意,身上的热度好像也在半夜中逐渐褪去了,不再那样觉得整个人都是火烧火燎的。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晚上的时间,第二日薛蕴嬛睁开眼时,屋内已经没有人了。她从**穿戴整齐下床,正好碰见陈大娘从山上采摘了草药下来,下来时因脚下一个打滑不小心摔了一跤,薛蕴嬛刚出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跑上去。
陈大娘看她这样着急的样子,心下宽慰道:“没事没事,这都是常事儿了,老咯,不中用了,别担心。”
薛蕴嬛不管不顾,发出啊啊的声音,陈大娘似乎在相处中与薛蕴嬛形成了无形的默契,哪怕是薛蕴嬛有时候发出的是一些无意识的音节,也会让陈大娘听懂她说的话。
陈大娘只好拍了拍身子站起来,在薛蕴嬛面前转了一圈,让薛蕴嬛好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