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子迅速地回过神来，正色道：“殿下是如何被下蛊的，又是从何时开始的？这是什么类型的情蛊，情蛊这东西可不是说着玩的，看着有个好听的名字，实际上是致命的存在。”
忘忧子的话如一把把尖锐的刺刀，一刀刀都直接地插在薛蕴嬛的心上，现在忘忧子也无法顾忌到薛蕴嬛的心情了。毕竟段晏是苍越唯一的希望，是天下的人指望，任是谁都不想要叫一个真龙天子就此殒命。
薛蕴嬛的张了张嘴，不等她开口，程啸又厉声道：“神医前辈，殿下嘱咐我不要说这件事，可我现在都说出来了，是不是就能直接拉殿下过来？”
他的性子直，脑子也是一根筋。
忘忧子不敢贸然作答，左思右想之下道：“不能。”他看着程啸担心的脸，又叮嘱道，“我等切不可贸然行事，否则殿下布的这迷局就被看破了，现在我们处于暗处，异族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殿下如若真有需要会过来的。”
程啸自是知道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让段晏继续拖延下去。他的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一边的墙上，像是在痛恨自己的无用，痛恨自己此时此刻只能坐以待毙。
段晏的性子向来隐忍，不然也不会一直带着银质的面具那么多年，忍辱卧底那么久，只为了一朝腾空而起，扶摇直上。
这隐忍过分了，便是勉强了。
薛蕴嬛未能从这个事实上回过神来，她听到程啸的手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才迟迟地回过神来。她连忙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递到现在会理睬自己的那人面前去。
她说，“您说我可以再掉这个脸皮了，那我就再换上别的脸皮，制作脸皮的事情胡桃一定会，我可以伪装成别人带段晏过来。”
“不可！”忘忧子当即否认了，他知道段晏对薛蕴嬛的看重，又道，“你是不要自己的脸了是不是，你不是异族的人，这样频繁的换脸，你原来的脸必然会产生损伤，届时你……”
薛蕴嬛抿了抿唇，又倔强地写下，“我不怕，毁容也不怕，变不回来也不怕。”
“她说什么？”程啸看不到纸上的字，便问道。
忘忧子看了一眼程啸，又对薛蕴嬛说道：“你知道你是女子，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忘忧子虽也相信段晏对薛蕴嬛的看重，但薛蕴嬛原来的相貌本身就是一种加持，如若失去了这张脸，后宫之中，谁不懂那色衰而恩驰的道理，她拼了命去救段晏，见不得日后毁容之后那份牵挂会被在意。
在忘忧子眼里，帝王之家最是无情，若薛蕴嬛的容颜还在那起码也是个资本。
程啸听他们的对话，似是终于从中反应过来了些什么，踌躇着说道：“你……”
薛蕴嬛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写道：“我换一张脸，再快些治好嗓子，以侍女的身份潜入，他们不会猜到是我，他们会认为我还在地牢内没有恢复。”
这提议的确绝佳，忘忧子低声喃喃道：“你的嗓子的确快要好了，一般来说你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无法开口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