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玩闹时，有人迎面呲水枪打中面部，竺靖是错愕的。
连司？
淳沧怎么会变成连司？
他俩，竟是同一个人吗？
不怪竺靖没有心理准备。
在东方柔兰为女主的书中，淳沧是男主。
书中提过淳沧有双重人格，一重人格温柔符合，一重人格桀骜野性。
可书中从未提过，淳沧在切换不同人格时，面相会改变。
发色、瞳色都截然不同。
因此，虽有相似，但竺靖从来没把连司联想到淳沧的另一人格。
毫无准备，所以现实给予沉重一击。
竺靖想到这一个多月，三人不惧辛苦，翻山越岭找连司。
那时淳沧心里在想什么？
明明找的人就在面前，仍然隐瞒欺骗。
他有那么多时机可以坦白，偏偏不开口。
把她当傻子骗着玩吗？
不管是淳沧的温柔儒雅，还是连司的热情桀骜，竺靖都不讨厌，甚至称得上喜欢。
可他们合二为一，便成了无法接受的欺骗。
连司……或者说，淳沧还在吐血。
竺靖缓缓问：“为什么？”
淳沧的头发在银色与红色之间反复横跳，面貌也不断改变。
终于，淳沧占据主导，重新夺回身体。
他伸出手：“夫人，你听我说。”
他的唇边不断溢血，“我不是故意隐瞒你，我怕你知道真相后离我而去。秘境中危机四伏，我不能放你一个人，我原本打算，出了秘境就和你说明一切。”
淳沧受伤不轻，站都站不住，狼狈至极。
“靖儿……连司是我，淳沧也是我，两个我都爱你，靖儿你相信我。”
竺靖的音调没有一丝起伏：“面貌为何不同？”
“这是我窥探命运的代价。”淳沧的银色眼眸里浮现悲伤之色，“宗门大宴上惊鸿一瞥，我在璇玑殿窥探你的命运，遭到心魔反噬。原本，我能控制他，心魔发作后，他再也不受控制，他脱离我的掌控，用幻术幻化外貌。我和连司转换，只能靠心魔发作或者遭受重伤。”
淳沧咳得撕心裂肺，又吐出一口血。
“我不敢和你说，怕你生气，也怕……连司抢走你。他是我，也不是我，我们不受对方掌控，早已脱离了彼此。”淳沧说：“都怪我，靖儿不要生气，你打我骂我，不要……放下我。”
竺靖变回了原来面貌，缓缓道：“原来都是算计。”
“我隐去气息，你还能找到我，因为你窥探了天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我那层伪装对你没有作用。”
淳沧：“不管是不是伪装，都是你，都是你。”
两人相距不过两三米，却像隔着银河。
淳沧情况很糟糕，需要疗伤。
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楚，固执地往竺靖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