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量如初，所说的话全部被顾晚听到。
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为什么要摇头，她们说的不都是事实？”
“呃……”顾晚看了一眼霍东擎，见他满脸严肃，似乎对自己的反应不解，“只是觉得年少无知很令人无语，但又有点可爱。”
“不是愚蠢？”
“怎么能算得上愚蠢呢？难道你没有孩童时期吗，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情。所以才会有这种天真的无知感。”
说完，顾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她这番话，不仅仅只是在描述孩童时期的所有人，更是她自己。
可是从母亲病重开始，她就逐渐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力感，将她的天真打破，让顾晚明白，有些事情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的。
人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残酷不少。
紧接着就是看到冯雅琴带着顾青青占据了顾家的宅子，作威作福，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顾家的唯一女主人。
想到此，顾晚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霍东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瞻前顾后。”
顾晚看向霍东擎，眨了眨眼睛。
“所以叹什么气，老气横秋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很简单的三句话，却让顾晚觉得，霍东擎能够说到做到。
“那我想要霍氏也可以吗？”
“如果你有能力要得起的话。”
顾晚连忙摆摆手：“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千万别当真。”
“但我没有随便说说。”
顾晚一愣，停下了脚步。
“怎么？”
“感觉你今天和平常不一样。”
“是你感觉错了。”霍东擎请拍了顾晚的脑袋，“上车，回家做饭。”
这会儿，顾晚才觉得霍东擎变成了往日那副模样。
生人勿近。
仿佛刚才他说的话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那语气里不可察觉的温柔也是自己的错觉。
霍东擎坐在车内，依旧挺直了自己的身板，锐利的侧颜依旧给人不可说的威压感，薄唇半抿，目光看向前方，高高在上的模样，瞬间就拉开了和别人的距离。
顾晚这才觉得真实。
霍东擎就应该是高高在上、不喜不悲的人，毫无情感，也不会怜悯别人。
就像人不会在乎蝼蚁在想什么，霍东擎也不会在意其他人在想什么。
但车窗放下，霍东擎再次侧头，朝着远处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人开口：“晚晚，想什么呢？上车。”
顾晚忽然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
如果神会爱人，会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