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先开了口，不想在无意义的沉默之中浪费时间。
“晚晚，我们是不是很久没谈过心了？”
听到这句话，顾晚的内心嗤笑了一声。
究竟是谁没有当好父亲和丈夫的角色，现在还感慨很久没和女儿谈心？
他从来都不会觉得错误是在自己的身上。
“其实也没什么必要谈心了。”
顾晚很冷淡地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了口，但预期的暴怒并没有来临，反而只是听到了顾振宏一声叹息。
她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顾振宏，这才发现他真的老了很多，与记忆之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已经不太一样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指的是哪件事？”
顾振宏敲了敲放在桌面上的起诉书，不悦地看着顾晚：“你为什么要起诉青青？”
“因为她做了我可以起诉她的事情，所以我起诉了。”
果然，所有的铺垫也只是为了这件事情。
刚才过于情感的对话，或许也只是想顾晚能够念及一丝亲情。
但是，就算有亲情，那也不是给顾青青和冯雅琴这两个人的。
“她可是你妹妹！”
“我还要和你说多少遍，妈妈只生了我，我没有妹妹。顾青青是你和另一个陌生女人生出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晚冷冷地看着顾振宏，早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了。
在顾振宏的眼中，只有那对母女，而自己和母亲，早就不知道到了哪个角落里了。
“就算当年我——但青青毕竟是最无辜的人。你有不满可以冲着我发泄，但你为什么要对青青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认为我只是在报复顾青青，是吗？”
“晚晚，做人凡事留一线，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就算你不承认她是你的妹妹，法律上也是有这层关系在的。”
顾晚摇摇头：“需要 我提醒你一下吗？如果不是顾青青先做了这件事情，我也不会找到起诉她的理由。不是我报复顾青青，是她损害了顾氏的利益，我只是按照一个正常的逻辑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
顾振宏一拍桌子，眉头紧皱，嘴角也不满地向下撇。
“不是冷血，我只是公事公办。这件事情，换做是任何一个顾氏的员工，我都会这样做。是你自己带着情感，带着偏见，所以才会认为我在陷害顾青青，我不顾情面起诉她。退一万步说，如果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也抓不到她的把柄。”
顾晚一字一句，认真清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能顾振宏又一点说得没错，她就是做得这样绝，换做别人，她或许不会直接到起诉这一步骤，如果是亲密的人，或许会选择其他方式。
但是对方是顾青青，从来就一直对自己有各种恶毒心思的继女，凡事都要出点岔子，用尽各种手段勾引霍俊彦，这样的人，顾晚又不是圣母，凭什么要忍？
“雅琴当年带着青青日子过得很苦，她没办法和你一样拥有最高端的教育资源，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从小的生活里就缺失了一个父亲的角色，所以我才那么想要补偿她。晚晚，你已经拥有太多平常孩子没拥有的东西了，难道你不可以善良一些吗？”
顾晚本以为自己早就能对顾振宏说的话免疫，但是听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一颤，彻底忍不住了：“你觉得，我不善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