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乐知忌日的两天前,顾晚准备和杭姨一起去打扫房间。
门被打开后,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房间被很好地打扫过,仿佛里面还有人居住一样。
这是杭姨还留在顾宅的理由之一,另一个则是因为顾晚。
“其实也没什么要打扫的,杭姨你都打扫得很干净了。”
顾晚走进房间,环视了一周,周围的一切家具和物品都按照林乐知生前的样子摆放着,仿佛她还在某个角落静静地读书,或者在桌前写剧本。
“晚晚,这不是干净不干净的问题,而是你内心始终惦记着夫人……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大概你也不会回来了吧?”
杭姨看得清楚,这几年顾晚和顾振宏的冲突虽然减少了很多,但与此同时,她也越来越不愿意回到顾宅。
这里完全被另两个人取代了。
“杭姨,你也知道的,没什么好回来的了。”
顾晚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照片,一家三口,那个时候顾晚不过十来岁,扎着两条麻花辫,看上去无忧无虑。
只可惜,相片记录下来的美好已经不复存在了。
“哎。”杭姨长长叹了口气,又摇摇头,“我也明白你的想法。作为一个外人,我都能感受到顾家的变化,更何况是你呢。”
“你不是外人。”
顾晚放下了照片,立马纠正了杭姨。
“我知道,晚晚,你是个好孩子,阿姨也始终把你看作自己的家人。夫人待我那么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而现在你长大了,也这么关心我。只是……”
只是阶级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就算杭姨把顾晚当作自己的女儿,但她们明面上永远是主仆关系,更改不了。
“不,没有只是,有的时候亲人也很可笑。”
“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可以不接受冯夫人和顾青青小姐,但是老爷……”
“一切源头都是他,是他犯下的错误。”
杭姨还是一个传统观念很强的女人,否则当初也不会被丈夫迫 害到走投无路,最后靠着林乐知的帮助才走处阴影。
“对了杭姨,我不是快结婚了嘛?有件事情可能得麻烦你。”
“你有事尽管说,杭姨一定会满足你的。”
顾晚点点头,笑了起来:“历来婚礼上,都需要父亲带着女儿走过地毯,然后将人交给新郎。但是,我不想顾振宏做这件事情。”
从昨晚和霍东擎一起走过地毯的时候,顾晚就在思考这件事情了。
即使她不在乎这个婚姻的实质性,但一想到这个仪式当中,会有顾振宏的参与,她就觉得恶心。
“这可都是历来的传统啊。”
杭姨还不明白顾晚的意思,只是单纯针对顾晚说的话,有些疑惑。
“你觉得我是循规蹈矩的人吗?”
“这……倒也不是。”
“所以,我希望带着我走过地毯的人,是你。”
杭姨一惊,连忙拒绝:“这可不行!你这个孩子真是胡来!”
就算林乐知还在世,让她来做这件事情都不太合适,更何况是一个顾家的佣人。
“没有胡来,我想得很清楚。为什么选择父亲,那是因为在大家的观念之中,父亲是一个家庭中有代表性的个体,所以才会让他出席。但顾振宏不是,他不配是这个家庭的人。我选择对于我而言很重要的长辈,就是你。”
顾晚说得很真诚,一双眼睛干净清澈地看着杭姨,让她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