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她不告诉你，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霍东擎听着顾晚带着难过的声调，出声安慰道。
“我只是觉得，她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更好地陪伴她，总觉得……”
总觉得难过、愧疚。
觉得自己被母亲保护得太好，以至于都忘记了，她是那个时候最需要帮助的人。
顾晚没办法把这些感受全部说出口，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最终，还是认命地闭上了嘴，让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就算那个时候你知道了，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她清楚这些，所以才想让你至少不那么痛苦地过完。”
霍东擎轻轻握住了顾晚的手，见她眼眶含泪，拿出了纸巾。
“没事，我就是一想到当年的那个场景，忍不住代入……”
顾晚接过纸巾，擦掉了眼中的温热，摇摇头。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活着的人再追悔莫及也没有用。
“至少你现在有能力报复回去，不是吗？”
“对，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谈到这里，顾晚总算恢复了平日的神态，眼神也变得坚毅了起来。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但平日形单影只的人，此刻身边都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好似这漫长的路，终于不用那么寂寥地走下去。
公寓内，顾晚走回去，居然生出了一种许久未见地的感慨。
她的东西还有一小部分留在这里，还有一大部分都放在了霍家，原本都是霍东擎私人领域，却被她的东西一点点占领。
这种感觉很微妙。
说不出来究竟是怎么样，带着一丝陌生，又带着一丝征服的快 感，而或许连顾晚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感觉。
当夜晚，两人再一次躺在同一张**的时候，顾晚看着天花板，居然有些难以入眠。
几十分钟后，顾晚翻了个身，却听身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怎么还不睡？睡不着？”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黑夜可以将一切暂时掩藏起来，顾晚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却总觉得他能感受到。
“平常入睡十几分钟就够了，今晚翻来覆去几十分钟还没睡。”
不过短暂地在一起，霍东擎连自己的睡眠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令她有些惊讶。
“不用想那么多，有的时候越想会越找不到答案。不如放松一下，或许思路就打开了。”
霍东擎继续说下去，似乎在说服顾晚放下心中的负担。
“但我闭上眼的时候，就会不自主想到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顾晚略感抱歉，毕竟翻身的声音挺容易打扰到霍东擎的。
但她闭上眼，就忍不住想到那个时候。
林乐知躺在病**，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仍要在女儿面前努力挤出微笑，不让她担心。
身边的人动了动，布料摩擦的声响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明显。
霍东擎起了身，走到了房间的一隅，打开了抽屉。
“你在做什么？”
顾晚对霍东擎的举动感到好奇。
下一秒，黑暗中闪过一丝光亮，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