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收了收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语气：“我没有在怪谁的意思，我也知道当年大家都有心无力。我只是有些气愤……”
“我能理解。”
张导说完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
他掏出了一根烟，起了身，走向了另一个角落。
阴影下，只有他烟头的那一点点火光亮着。
谁都对当年的事情怀有愧疚，毕竟事情发生之后，林乐知病情恶化，没有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一根烟的时间并不长，但顾晚坐在位置上，向来伶牙俐齿的她，这个时候却有些不知所措。
该说些什么呢？
该问些什么呢？
“抱歉，抽根烟，缓一下情绪。”
一根烟结束之后，张导走到了顾晚的面前，带着一股烟味，又坐了下来。
“你现在是想要起诉冯雅琴吗？”
张导问得很直白，开门见山，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应该会这样做。”
“但是这份剧本也只留下了乐知修改的部分，完全可以说成是冯雅琴当时请了乐知帮忙。关键的点在于，你得找到最初始的版本。”
“最初始……”
顾晚陷入沉思之中。
“乐知习惯手写剧本，如果你能找到最开始的那份剧本的话，或许说服力会大很多。”
张导在一旁给顾晚出主意。
“最开始的剧本？”顾晚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母亲的遗物，并没有这样一份东西存在，“我之前拿走了母亲的遗物，里面好像没有《游园惊梦》的剧本。”
“我记得乐知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保存自己的剧本，有没有可能是谁藏起来了。”
说到这里，顾晚突然想起来，当初自己找顾振宏要剧本的时候，他明显有些奇怪的举动。
该不会，给他藏起来了？
“我回去找找看……”
“我这边也帮你联系一下当年的人，也算是留个人证。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物证，你多找找看。”
顾晚点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张导摇头，眼光眺向了远方：“多年前该做的事情啦，还要你这个小辈来完成。”
“本该是我的义务。”
“休息时间结束——”
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顾晚愣了一下，转头发现剧组的员工已经三三两两又回到了现场，摆弄着各类道具。
张导看了一眼时间，略感抱歉：“最近在赶拍摄，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有问题直接联系我就好，不过最好发短信，拍戏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不被打扰的。”
“好，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