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明哥,我们发了!”
赵大刚抱着那个塞满了毛票和钢镚的木箱子,激动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李子明把板车推到院子角落放好,拍了拍手上的灰,瞥了他一眼。
“瞧你那点出息,十八块钱就把你激动成这样?”
“这可是十八块啊!”赵大刚把箱子往地上一放,蹲下身,像抚摸珍宝一样摸着里面的钱,“咱们就用了十分钟!比我搬一个月砖挣得都多!”
一旁的张援朝也摘下草帽扇着风,脸上带着笑意,但比赵大刚沉稳得多。
“子明说得对,这只是个开始。今天这火爆场面,也把我们的问题给暴露出来了。”
李子明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没错,摊子太小,手太短,接不住这泼天的富贵。”
赵大刚的兴奋劲儿被他俩一盆冷水浇下来,稍微冷静了些,挠了挠头:“那……那咋办?”
“怎么办?凉拌。”李子明吐出一口烟圈,“先吃饭,天大的事,也得填饱肚子再说。”
他心里清楚,生产力就是现在最大的瓶颈。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急不得。
“走,进屋,小婉应该把饭做好了。”
三人刚走进屋,苏小婉正端着一盘炒蒜苗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桌上摆着一大盆稠粥,一盘炒蒜苗,还有一小碟咸菜。
虽然简单,但屋里飘着粥香,让人感觉格外安心。
“嫂子好。”
“弟妹辛苦了。”
赵大刚和张援朝拘谨地打了招呼。
苏小婉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家里也没啥好菜,将就吃点。”
“嫂子你这就太客气了!”赵大刚已经拿起碗筷,“闻着就香!”
李子明给两个女儿盛好粥,刚准备自己坐下,院门“砰砰砰”地被敲响了。
“谁啊?”苏小婉探头问了一句。
“请问,李子明同志在家吗?”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李子明一愣,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瓶罐头。
李子明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在棉纺厂工会办公室里见过的那个工会刘主席吗?
“刘主席?您怎么来了?”
刘主席看见李子明,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主动伸出手。
“哎呀,李子明同志,可算找到你了!我可是问了好几个人才摸到你这儿来!昨天下午本来想来的,但是临时有事耽搁了到今天。”
他一边说,一边自来熟地跨进门,把手里的罐头往桌上一放。
“弟妹也在啊,一点小心意,给孩子们尝尝鲜。”
苏小婉和屋里的赵大刚、张援朝都看蒙了。
这年头,干部主动上门,还提着东西,这可是稀罕事。
“刘主席,您太客气了,快请坐。”李子明反应很快,立刻搬了条凳子过来。
刘主席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开门见山。
“子明同志,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们厂那个汽水,我听我们厂里的职工说了,都说好喝!比国营的带劲,还便宜!”
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