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歇出现在邰州,沈穆初并不意外,但出现在这里,倒出乎他的意料。
但确实是他救了自己与兰蝶,所以是要感谢的。
“表哥,请受我一拜!”沈穆初双手抱拳,动作夸张的弯腰成九十度,行了个大礼,声音洪亮,“谢表哥相救!”
萧雨歇知道沈穆初的性子,含着笑淡然说道,“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他是你表哥?”兰蝶讶然惊呼,指着萧雨歇又看向沈穆初,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可从来没听皇帝哥哥说起过,也没听他萧雨歇说起过。
沈穆初见兰蝶瞪着双大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不禁笑了起来,然后揽着萧雨歇的肩膀,挨着他的头,对兰蝶挤眉弄眼,“你看我俩,长得像不像?”
这么一细看,确实有五分像,除了脸型不像外,眼睛和嘴巴是很像的。
兰蝶看了一眼萧雨歇,就垂下头,语气带着淡漠的疏离,“可从没听大殿下提起过呢?”
萧雨歇呆住,从前她都是叫他雨歇哥哥的。
没等萧雨歇开口,沈穆初笑着抢答道,“你不知道,不难理解啊,我家是商贾,身份低下,他又是质子,自然没有同公主说的必要。”
既然这两人都没有见面的机会,可为什么看起来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兰蝶指着他们问,“那你们,怎么好像认识了许多年似的?”
兰蝶记得,萧雨歇,赵明辉(赵菲儿亲大哥)同自己的皇帝哥哥从小就是结拜兄弟,沈穆初这个人是没有在他们任何人的话题当中出现过的。
萧雨歇知道洛兰蝶的疑惑,遂解释道,“我们是以信相交,在我娘去世后,他是唯一一个在帝都给了我亲情的兄弟。我从没向妹妹提起过他,是怕连累他,毕竟我娘死得很惨,妹妹也是知道的。”
兰蝶明了此间的种种,于是不再继续追问了。
晨光破晓之时,萧雨歇随陈光一行人往知府的府衙方向而去。
他说陈光现在还不能处置,有些重要的事情要问他,至于张蒙,伤势严重,就暂时拜托给了兰蝶。
待张蒙醒过来之后,他也有事要审问她。
兰蝶信誓旦旦保证,一定治好张蒙。
沈穆初对自己活着的护卫做了一番吩咐后,就让他们散开了去。
被剑砍得漏风的马车,在旷野的小道上哒哒地前行,骑马的人儿一左一右悠闲地跟着。
沈穆初坚定地拒绝了萧雨歇和陈光的盛情邀请,固执地要去他早安排好的住处。
理由是他住不惯破烂的知府,一定要住上等厢房。
这理由兰蝶自然是不信的,知府是什么地方,虽然比不上帝都的沈府,但怎么可能破烂!
兰蝶坐在漏风的马车里,看着旷野远处一轮红日悄然升起,霞光染红了边际。
“真美!”劫后余生的感觉真不错,她张大嘴吸了口这自由的空气。
“你为什么不愿去你表哥那住啊?”兰蝶闲聊地问道。
翘着二郎腿的沈穆初两手一摊,声音透着慵懒,“因为表哥来这里,第一件事,就是办邰州的贪污案,第二件事,就是要抓我们。”
“哈?抓我们!那刚才,还......”还聊得那么愉快!
“没事,表哥忙着贪污案,忙得一定是焦头烂额,暂时抽不出空来抓我们!”
兰蝶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差点忘了,她和沈穆初是揣着玉玺在逃亡,那萧雨歇一定是奉了萧腾的命,治贪的同时会向他们要回玉玺,只是现在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抢罢了。
毕竟这玉玺丢失一事,对宫里那位来说,是天大的事!
没有玉玺,这皇位就坐不得那么理直气壮了!
还有这邰州的贪污,她皇帝哥哥在世时,也曾派了许多人来查过,却是毫无证据。
邰州紧挨着东州,风光明媚,物产丰茂,与相邻的各州来往很是频繁,商贸发达仅次于东州。
可这上交的税银,却是东州的一半不到。
贪的大家心知肚明,但就是抓不到一丁点的把柄。
这贪污案,兰蝶相信沈穆初说的,萧雨歇确实忙得焦头烂额,而且时间绝对不短。
绝对够他们逃出邰州了!
不多时,马车进入繁华的罗雀街市,停在群芳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