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牢房中亮起一小盏莹灯,刚好能供人看清里面的情形。
兰蝶看见里头披头散发的男人正是陈光,他的身边摆了一圈发臭的食物。
金鸣扯着他的头后仰,方便木清能将这一碗碗食物倒入他的嘴里。
兰蝶胃里一阵翻涌,但她还是坚持看了下去。
陈光挣扎不脱,狼哭鬼嚎。
半晌,金鸣和木清锁门出来,朝沈穆初拱手,“初爷,已经全喂完了。”
沈穆初道,“做的好。”
一行人出了牢门,都呕了起来。
良久,兰蝶问,“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沈穆初幽幽道,“这还是轻的,活剥他都不为过!你还记得长圳关那一战吗?就是陈光怂恿黄知府的,两州死伤那么多的人命,都是拜他所赐!”
兰蝶也恨,眸光划过一丝狠厉,冷声道,“对于畜生,今日这点可不够。”
沈穆初沉声,“这当然不够,陈光的判决的已经下来了,十天后问斩,这十天,他只配吃这样的食物!”
兰蝶心情大好,提议道,“我们去逛街吧,被裴府关了许久,我想透透气。”
沈穆初示意金鸣和木清赶紧离开,最好把冬椿和那碍眼的季如风也弄走。
两人秒懂主子的意思,金鸣大咧咧揽上季如风的肩,道,“季兄,我刚得了月银,咱们去赌坊,你教一教我怎么赌钱呗?”
季如风一脸嫌弃地想挣脱出来,奈何被按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季如风不耐烦道,“我已经戒赌了,戒赌了。”
金鸣道,“是我赌,你教教就行。”
金鸣不由分说拉着季如风就往不远处的赌坊跑。
冬椿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已经猜到了沈穆初的心思。
当木清说了句想吃水竹做的饭菜,冬椿想也没想就同兰蝶道,“小姐,我带木清去湘味饭庄,晚一点带零嘴回来给你吃。”
人都走了后,兰蝶有些好笑地望着沈穆初,“你把他们支走,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咱们好久没有一起了,他们在,总是不方便嘛。”
沈穆初牵起她的小手,吹着哨子,愉快地融入街上的人群里。
在街上一圈圈地逛着,兰蝶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接受?或是继续拒绝远离?
忽然有一些奇装异服的人经过,连长相与他们都有些不同,鼻子高挺,眼角深邃,头发是黄色的。
这样的人,兰蝶从前在宫里见父皇接待过,是北胡那边的人。
北胡的人怎么会来了望都?看样子也不像是行商的。
沈穆初牵着兰蝶小心避让,闲闲道,“萧雨歇,怕是......”
沈穆初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兰蝶踹了他一脚,“说话说一半的人,很招人恨,知不知道!”
沈穆初不怒反乐,恨不得她再来一脚。
兰蝶揪住他耳朵,嗔怒道,“别嬉皮笑脸了,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先放开。”沈穆初求饶道,兰蝶放开手,沈穆初才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那其中一人,身上挂的玉佩,是王室身份的象征,别人不认识,我却认识,那人是北胡的太子,当今皇后拓跋云容的弟弟。”
“他们来望都做什么?”兰蝶好奇问。
“应该是打望都而过吧,最终是要去东州帝都的,听说拓跋云容的生辰快到了,这是她作为大宣国皇后过的第一个生辰,想必是无比的重视。”
兰蝶睨了他一眼,“这又与萧雨歇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