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初带走时笙后,兰蝶藏在袖里的银针,落回到手上。
萧雨歇就只剩下这一个时辰了,她不想听到时笙的哭哭啼啼,也不想除了沈穆初之外的人,知道自己血的秘密。
关好卧房门后,她用银针扎破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将血滴入他的嘴里。
片刻后,她再探脉,萧雨歇体内那不知名的毒,果真被解了。
兰蝶看着自己指尖流出的血,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个活宝贝。
她忽然想,若是心怀不轨的人知道她有这作用,会不会当稀释药材卖掉?
她缩了缩脖子,突然想到了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她不要变成那样。
毒被解,萧雨歇脸上的黑气渐渐消散,逐渐惨白,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身上的伤口有些可怖,急需要清理。
隔着衣衫,实在不好弄,脱也不好脱。
兰蝶找出剪刀,咔嚓咔嚓将他上半身的衣服剪掉了。
她看到他完美的胸腹肌,突然红了脸,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是哥哥,却也是男人。
她目光游移到他俊美的脸上,脸更红了。
这么近看,萧雨歇的眉眼和沈穆初很相似,但萧雨歇的五官线条偏向锐利,显得冷峻,沈穆初则是偏柔和一点,显得温和。
她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按下浮动的心思,自言自语道,这人是自己哥哥,哥哥就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她端来水,细心为他擦洗掉血污,然后从药箱里拿出钳子,仔细地剔除腐肉。
沈穆初回来时,怕惊扰兰蝶为萧雨歇诊治,所以脚步轻,推门也轻。
正好,就看到兰蝶趴在床边为一个半身**的男子清理伤口。
瞬间醋坛子就翻了。
沈穆初的心被敲得发疼,他按住心口,很想冲动上前,一把拉开兰蝶。
但是不能,那是他的表哥,正性命垂危。
他深吸口气,悄悄关上门,坐在门口的土阶上。
水竹送冬椿回来时,正好碰见沈穆初坐在地上。
水竹打过招呼就要离开。
沈穆初想到什么,喊道,“慢着!”
水竹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见他拉住冬椿到一旁,不知说些什么。
沈穆初小声问冬椿,“你老实告诉我,夫人在裴府和裴言川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他觉得那件玫瑰裙肯定有故事。
冬椿想了想,“没有发生什么事啊,裴老爷每日都忙碌得不见人影的。”
“你再想想!”沈穆初不信。
冬椿真想了想,大咧咧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公主正在洗澡,过了很久很久,醒来后的云微小姐,裴老爷和黄老夫人一直等不到公主,裴老爷就冲进了屋里,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裴老爷就跳了河。”
只这么一件奇怪的事情。
忽然间,冬椿眼一亮,想到白日里的那个玫瑰纱裙,她想起来了,当时她给公主的浴桶里放了好多好多的玫瑰干花。
不会,裴老爷看到了吧?
可是公主洗澡向来很快的,哪会洗那么久?她原以为公主是在房内睡觉,所以也没去打扰,一直在做自己的事。
冬椿忽然觉得,公主当时一定是泡在浴桶里,然后被裴老爷看到了。
这样,这个玫瑰纱裙的事情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