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仁冷哼一声,才不信他的鬼话。
“你到底是何人?”
“我么?我是沈——穆——初。”
“帝都纨绔沈驸马?”姜知仁脸色变了柔和许多,眼底浮上一抹鄙夷。
帝都首富,无所为,寻欢作乐,无所不为,想来,刚才那个女人是固伦公主无疑了。
沈穆初咳了两声,挑眉道,“什么纨绔?那是你们不了解本爷我!”
沈穆初收回视线,喊木清道,“木清,你备好纸笔,让柳树根写下如何下毒的罪状,盖上手印后,一并送去知府,亲自交给熙禾都督,让他将情况写成折子上奏陛下,只说此人是受人指使在粥棚下毒的人,其他话,一概不要说。”
“是。”
片刻后,柳树根就写完并盖好了手印。
沈穆初瞅了一眼后,又给姜知仁看,“姜知府,您看,还有什么问题么?”
姜知仁忍着不快,但知道自己如今身在这个位置,确实不能姑息,但看完后,他眼神奇怪地看了沈穆初一眼。
这罪状上,丝毫没有提他本人,这是将柳树根完全跟自己撇开来。
所有的事都是柳树根一个人做下的。
连柳树根的身份信息也从帝都人士变成了永州一个偏僻乡镇的人士。
沈穆初见他不解,缓缓道,“这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伪造一个身份也很简单,我想柳树根应当是完全忠心您的,要知道,如果陛下知道是因为你的原因,你的管家在贤王眼皮下下毒,毁他名声,姜知府,您不怕惩罚,但您在帝都的家人都要受牵连啊。”
若被陛下知道,最轻的惩罚莫过于全族流放,姜知仁终是下了狠心,哑声道,“没问题。”
柳树根看出他的为难,“姜老爷,沈驸马说的对,牺牲我一人,可以保全全府,您是个好官,我不会怪您的,我的夫人孩子就拜托您了,以后我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柳树根磕了三个头,以作告别,起身同木清走出去。
姜知仁望着他的背影,老泪纵横,心底明白,他这一走,就天人永隔。
可这相伴了二十年的主仆之情,止步于此,如同心口被狠狠地被剜去一块肉。
院里只剩下沈穆初和姜知仁两人。
沈穆初开口,“你同那些赈灾钱粮是在哪被劫的,那些钱粮可还能弄回来?”
姜知仁道,“望都边界,那个胡人说了,只要贤王死了,钱粮会还给我们的。”
沈穆初这才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扯了扯他身上发皱的衣服。
“为了避免你被谋害,我暂时派人跟在你身边,送你回知府,州不可一日无知府。”
沈穆初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当官,十年了,从六品一下擢升为三品,不简单!希望你不负陛下赏识之恩,也不要再让同僚笑话你。”
半晌,姜知仁从悲痛里回过神来,“你,和人们口中说的不一样。”
沈穆初没说话,嘴角挂着浅笑,姜知仁道,“这件事,你救了我一家人,你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金鸣适时带东西回来了,沈穆初接过吃食后,缓缓道,“金鸣,你最近跟在他身边。”
“是。”金鸣应了,转身送姜知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