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蝶心里头舒畅很多。
对于奸恶之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哪怕对他惩戒得再过分一点,都抹消不掉他留在人间的罪孽,和对当事人一辈子的心理创伤。
院里的木桌上,放着堆积成山的账本,几片竹叶不知什么时候被吹落掉在了上面。
兰蝶撑着下颌翻看着最后账本,直到看到木清从卧房出来,径直出了梅心苑的门。
看样子是和他主子谈完事了。
她困得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小小梅心苑里,又只剩下她和沈穆初两人。
看了三天的账本,总算看完了。
这三天,她看账本,沈穆初跟季如风练功夫。
自从他学功夫起,每日卯时准点去竹林等季如风,一学就是两个时辰。
他的毅力和耐力比兰蝶想得要深。
渐渐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慕。
沈穆初洗漱完,换了身干净衣裳,出了厢房,走到兰蝶身边。
兰蝶放下账本,揉了揉发胀的脑仁,看着他道,“沈穆初,你的生意怎么还越做越广了?都做到望都来了?”
沈穆初站到她背后,替她捏肩,语调平缓,“咱们怕是回不了帝都,以后呢,也不知会落脚到哪里,靠帝都那些生意,若真要有点什么开销,远山救不了近火!所以我想,咱们一路经过哪些地方,就在哪些地方做些生意,以后若是夫人想周游全国,也不怕没钱花嘛。”
刚洗漱完的他,身上有好闻的青草味,在初秋的阳光下,侵入她鼻尖,她深吸了一大口。
又因着他指腹的按揉,兰蝶舒适许多。
她笑了笑,忽然对他的话有了憧憬,“嗯,想法不错,咱们再努努力,把生意做得遍布全国吧,争取做个全国首富。”
沈穆初咧嘴笑,笑意直达眼底,声音有些激动,“好,遵夫人命,夫君保证做到。”
兰蝶也笑。
两人又说了些话。
兰蝶忽然想起三日不在的冬椿,问,“冬椿怎么一直不见回来?”
“哦,是我吩咐的,让她去水竹那里了。”
“这家伙,见色忘义,”兰蝶嗔道,但眉眼都是笑意,顿了顿,接着说,“要不,我们挑个良辰吉日,给他们把婚礼办了吧,冬椿这么无名无分的跟着水竹也不是个事。”
沈穆初想也不想,慨然应允,“唔,那就一周后?”
一周后?这也太随意了。
光是筹备婚礼的时间都不够用。
想到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兰蝶忽然有些感慨,总觉得现在平静的日子像是从老天手里偷来的,她凝思片刻,点头道,“也好。”
沈穆初笑,“干脆我将湘味饭庄买下来,让水竹做掌柜吧。”
在邰州时,她曾说水竹一个学徒配不上冬椿,沈穆初却说水竹的本事可以做一个掌柜,足可以配上冬椿。
想起往事,兰蝶合上所有账本,抿唇笑了笑,“那我替冬椿谢过你了。”
既然筑心粮店开到望都了,她想去看看。
正准备同沈穆初说时,时笙闯了进来。
时笙清瘦了许多,衣裳松松垮垮的,兰蝶忽然心里犯虚,不告诉他事实总觉得残忍。
她坐直了身子,听时笙的声音有些着急,“公主殿下,您快去桂苑看看贤王妃吧,昨日给王爷安葬后,王妃就一病不起了。”
听到赵菲儿一病不起,兰蝶心急地忙站起来,“你等等我。”
去房内拿医箱几乎是跑着的。
“走。”兰蝶催促时笙。
沈穆初也起身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