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什么时候离开?”兰蝶问。
“明日一早。”千冉道。
季如风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千冉手中,挠了挠头,愧疚道,“师父,这是我这么多年在裴府攒下的一些钱,虽然和师父替徒儿还的赌债还差很远,但徒儿会努力想办法挣到钱还师父的。”
千冉将钱塞回季如风手里,“为师什么时候要求你还了?你啊,能戒掉赌,为师就很高兴了,这钱,你留着将来娶媳妇用吧,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娶媳妇?”季如风干笑两声,这天下怕是没有哪家姑娘会喜欢上他这样的赌徒吧。
所以娶媳妇这事,怕是不可能实现的,除非那姑娘眼瞎了。
千冉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声,“会有姑娘慧眼识猪的。”转身离开。
兰蝶登时便笑出了声,“哈哈,师父骂你猪!”
“猪猪师兄。”兰蝶扮鬼脸讥笑季如风,季如风“嘁”了一声,说了句“无聊”,转眼消失了。
人都走了,兰蝶觉得有些无趣,回到房门口准备推门的时候,屋内传出沈穆初和萧雨歇的争吵声。
“谁给你胆子,帮助拓跋云翳称王的!你知不知道,那拓跋云容一直要置我于死地!”兰蝶听到萧雨歇在低吼,想必怒极了,在她印象中,萧雨歇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就是生气也只是肃着脸,并不会吼叫。
有人摔跤,发出嘭的一声,兰蝶替这人哆嗦了一下。
真疼啊!
沈穆初的腰撞上了桌角,又一屁股跌在地上,没有任何缓冲,疼的吃牙咧嘴,他仰着头不服气辩道,“好歹也是解了容城之危不是!”
萧雨歇扯了扯嘴角,“是,容城之危是解了,但帝都更危险了!父皇更危险了!”
兰蝶听得莫名其妙,正欲听下文时,门被萧雨歇拉开了。
萧雨歇面上怒容未消,看了眼兰蝶,欲言又止。
他走出两步后,扭头还是说了出来,“你手里的东西,我不会强抢,我希望你看清所有真相后,能心甘情愿交出来。”然后拂袖而去。
兰蝶心情复杂地推门进去,将沈穆初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为何说帝都危险?他父皇危险?”兰蝶问。
沈穆初缓缓道,“探子来消息,怀化帝萧腾已有三日没有上朝了,时不时处于昏迷当中,如今朝政已被拓跋文容把持着。”
“三日?那就是说自从拓跋文翳当了北胡的王后,萧腾就开始病了,萧雨歇认为是拓跋文翳指使拓跋文容下的药?他们的目的是要控制整个帝都,继而控制整个国家?”兰蝶兀自分析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沈穆初一脸无奈地摊摊手。
他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一步发展。
颇有点农夫与蛇的嘲讽意味。
“难怪萧雨歇这样愤怒了,他如今远在这大雪茫茫的靖州,什么也做不了啊。”兰蝶说完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容城事了,如今她只想去臻州,寻找真相。
沈穆初默默地帮着收拾起东西来。
“爹娘怎么安排?”兰蝶突然问。
“如今正是最寒的时节,大雪天里奔波,怕两个老人身体受不了,我已经交托给梁子真,让他下个月回帝都时,帮我把爹娘一并带回帝都。”沈穆初回道。
兰蝶见他都安排好了,收拾起东西来也没了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