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着地把递出去的那杯香槟酒塞到许牧荑手里,不急不躁地问:“是不是因为国会没把张夜的头像刻在英雄广场,所以你不满?”
“千万别,张夜可经不起这些人的践踏。”
许牧荑脑袋一扭,自顾自地喝了口香槟酒。
李南鸿不以为然地笑道:“谁都不想这样,可方舟城的地方就这么大,除了英雄广场以外,还有哪个地方能同时容得下这么多人狂欢?”
“别解释,你们国会的人做事,永远都有理直气壮的借口。像我这种不知进退的小屁民,哪有资格跟你们较劲。”
“看来你还是在生我的气。”李南鸿望着扭头回避的许牧荑,硬着头皮解释道:“上次如果不是你大呼小叫跟我闹,说要离开方舟城,我不会打你。”
“我有选择去留的权力!”
许牧荑依旧把头扭向一边,不想正视李南鸿的眼睛。
李南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道:“自从灭世天灾降临之后,外面那个世界的危险程度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我是你的亲舅舅,能害你吗?我不求你将来能帮到我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
闻言,向来眼窝子浅的许牧荑,眸子里泛起了泪光。
李南鸿匆匆递了张纸巾给她,含笑安慰:“以后有什么委屈,你可以直接跟我讲,别憋在心里。”
“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就是张夜……”许牧荑轻轻拭去眼泪,不解地问:“张夜和东方轩辕带着八万士兵扎营在冰川上,你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
“不是我不让他们进城。”
“那是谁,泰勒?”许牧荑追问道:“张夜他们,哪个不是在前线拼过命流过血的英雄?难道他们连参加这个狂欢盛会的资格都没有?你身为国会的秘书长,有义务给他们一个公平的待遇。”
闻言,李南鸿苦笑不己:“事情并非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
许牧荑铁了心要究问到底。
李南鸿瞧了瞧左右,周围的人太多了,可交心的却没几个。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许牧荑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并耐着性子解释道:“张夜他们,现在待在城外比待在城内更安全,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
“詹姆斯·泰勒的轮值任期马上就要到了,而下一任的轮值首脑是我们东方人。为了巩固他们西方群体的核心利益,泰勒准备在下台前把摩根保住,以便联合中东群体一起来制衡我们东方人在国会的权力。”
“所以,你们正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也可以这么讲。张夜和东方轩辕这次来方舟城,就是要指证摩根叛变。在摩根案没有正议开庭之前,张夜他们如果提前进城,极有可能会被暗杀。”
“难道你没办法保护他们?”
“你太高看我了,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李南鸿扭头望向矗立在广场中央的杜飞雕像,又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力排众议把杜飞的雕像立在这?”
许牧荑茫然不解地摇了摇头。
如果你问她永生实验室的那些实验项目有什么弊端,她可以从头到底跟你分析得一清二楚,但权争上的事情,她也是真的一窍不不通。
李南鸿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会心地笑道:“不管是黑人、白人,亦或是我们黄种人,如果大家所崇拜的英雄都是杜飞,将来谁又能否定我们东方人为人类存亡所做出的巨大贡献?立像,本质上是在塑立一种信仰。”
“原来是这样。”
许牧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又打趣地笑道:“舅舅,想不到你也是个心机boy,亏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屑于耍心机的耿直大叔。”
“瞎说什么呢,这叫深谋远虑。”李南鸿不置可否地说:“如果没有你舅舅我从中布局,能进入这方舟城的东方人不会超过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