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以为兽特·曼会趁机兜售他的“不死秘密”,结果失望至极。
兽特·曼居然遗憾地说:“相比我们这些蝼蚁般的普通人,你们人机共生体的生命力已经是种神话般的存在,可望而不可及。”
假如这里面没存在什么误会,那兽特·曼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
杜飞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虚伪的痕迹,就仿佛人生苦短的种种无奈是种让他无法摆脱的宿命一样,那一丝苦笑完美得令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难道这家伙的心理素质真的强得无懈可击?
杜飞有些不甘心地追问:“大家在背后都说你是个外星异种,我觉得这是对你人格上的污辱,我想整治一下北矿基地的风气。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为什么会长成这副样子?是生天遗传,还是在成长过程中经历了什么变故?”
这回,兽特·曼明显有些怔愣。
杜飞暗自窃笑。
心想这回戳中你的软肋了吧?
杜飞连放安抚大招:“我只是想帮你,希望你能放下戒心跟我说些心理话,这里没有外人。撒旦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不必在乎他。”
兽特·曼沉思好一阵。
最终还是开了口:“来金星之前,我是一个正常人,不是这个样子。”
“哦?”杜飞惊讶地问:“你经历了什么?”
兽特·曼摇了摇头,迷茫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变故发生在北矿基地的第一次矿难中,那次矿难死了好多人。当时我在矿洞口,也山顶崩落的一块石头砸晕,醒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杜飞难以置信地望着兽特·曼。
兽特·曼给自己倒了杯酒,仰起脑袋一饮而尽。他将杯子轻轻搁回桌面上,又瞧了瞧醉躺在地上的撒旦。
见酒瓶滚在地上,撒旦已经打起了呼噜。
兽特·曼这才放心地接着讲下去:“你可以去查看我的个人档案,档案上有我的照片。我怀疑是撒旦将军趁我昏迷时,给我注射了什么生化药物。”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曾经顶撞过他,他本来就不喜欢我。”稍作顿言,兽特·曼又声色沉痛地补充了一个理由:“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金星的日子实在是太枯躁太无聊了,他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小丑给他带来快乐。”
杜飞扭头瞧了眼躺在地上的撒旦。
撒旦这家伙自称为堕落恶魔,他有的时候确实不把人命当回事。但仔细想想这事,兽特·曼的指控也是漏洞百出。
在这枯躁无聊的日子里,撒旦大部分时间都是沉沦在勾兑酒的世界里。
如果撒旦真的一开始就看兽特·曼不顺眼,怎么会让兽特·曼做全基地唯一的勾兑师?他就不怕兽特·曼在酒里做手脚?
杜飞直视着兽特·曼的眼睛,遗憾地说:“兽特·曼,我是真的很想帮你,想维护你的人格与尊严,但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如果你不能拿出更确切的证据证明是撒旦将军把你弄成这个样子,那你的指控便等同于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