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输飞船抵达北矿基地之前,杜飞以维护系统为借口,命基地中心的工作人员将所有监测系统关闭,开展为时两个小时的系统自检。
这个命令虽然令不少人感到惊讶,但并没有谁提出异议。
监测系统一关闭,基地中心的这些工作人员便等同于盲人,根本就看不到外围的情况。
这时几十艘运输飞船穿过浓密的金星大气层。
像一个个行迹匆匆的不速之客,从基地中心的上空飞跃而过,直接飞往坐落于麦克斯韦山脉的那个废弃矿区。
将第一批仿生机器人与机械设备运抵目的地之后,运输飞船再沿途返回,飞出金星大气层,全程所花的时间刚好是两个小时。
等基地中心的工作人员重启监测系统时,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大家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工作。
没有谁会想到一个军工基地正在麦克斯韦山脉的废弃矿区中悄然崛起。
杜飞回到小酒馆的时候,撒旦也依旧像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醒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还举着瓶子喝个不停。杜飞松了口气,叫兽特·曼倒了杯酱香味的勾兑酒,问兽特·曼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杀了撒旦。
兽特·曼惊得脸色骤变。
他以为杜飞是在试探忠诚度,连忙表态:“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始终是一名军人,而他是我的长官。”
“你之所以会变成‘外星异种’的样子,不是拜他所害吗?”杜飞似笑非笑地说道:“真的没想过要报仇?”
“没有。”
兽特·曼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杜飞疑望着兽特·曼:“他毁你一生,你却不想报仇,谁信?说实话。在我来北矿基地之前,你有无数机会可以杀死撒旦,为什么不下手?”
有些人的目光像黑洞一样深邃。
比如杜飞的目光。
跟他两眼一对视,兽特·曼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吸进去了一样,整个人由里到外全是透明的,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藏,
兽特·曼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说:“有无数次,我确实趁他醉倒的时候,把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但我不敢开枪。”
“为什么?”
“我想知道他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药,为什么我会从一个正常人变萎缩成现在这副样子?如果他死了,这个问题将不会有答案。”
“不,真相不是这样。”
“我说的都是事实。”
“不。”杜飞突然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兽特·曼:“你不杀撒旦,只有一个真相——你在说谎。”
“我没有。”
“当初你跟我说:第一次矿难发生时,你被山顶崩落的一块石头砸晕,醒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并认定是撒旦给你注射了生化药物。这一切全是谎言。真正的真相应该是你被‘不死的秘密’所**,你跟躲在暗处的黑暗势力做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但你没想到所谓的‘不死’只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