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公司办公区时，他刻意低着头，希望能减少关注。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还没等他走到自己工位，一个刻意拿捏的腔调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了：
“罗主管，这是……昨晚去哪庆祝了？一大早的，味道可不小啊。”
罗成脚步猛地一顿，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他缓缓转过身，只见他的直系领导，部门经理秦征明正背着手，慢悠悠从走道那边过来。
秦征明那张总是习惯性堆着假笑的圆脸，此刻却板着，眉头紧锁。
他故意在离罗成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鼻子还夸张地吸了两下，仿佛在嗅闻什么可疑的气味，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摇着头，声音拔高了几分：“罗主管，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取得一点成绩值得肯定。”
“但是！要懂得分寸，要懂得自律！你看看你，这一大早的，满身的酒气！隔老远都能闻到！这像什么话？啊？”
周围的同事们已经竖起耳朵，胆子大的直接看着这边，纷纷看起了好戏。
秦征明向前逼近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罗成的鼻子尖，语气越发严厉，带着一脸痛心疾首：“这里是公司！是严肃的工作场所！不是你们年轻人花天酒地的酒吧夜店！”
“你这副模样，让其他同事怎么看？让其他部门的领导怎么看？”
“万一今天总部那边突然有领导过来视察，看到你这副尊容，会怎么想我们整个部门？会不会认为我们作风涣散、纪律松弛、毫无专业形象可言？”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要飞溅出来：“你刚刚因为一点工作表现，得到了上级的些许关注，就更应该谨言慎行，谦虚谨慎！”
“而不是这样得意忘形，尾巴翘到天上去！如此不知收敛，如此不爱惜羽毛，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这一句接着一句，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句句诛心，字字针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同事都屏息凝神，偷偷观察着这边的动静，没人敢出声。
罗成知道，秦征明是因为昨天自己拒绝了调岗，他才故意借题发挥，要将事情闹大。
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原本就头疼的脑袋更是嗡嗡直响，拳头在身侧悄然攥紧，指节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正准备开口解释昨晚是私人聚会，并非庆祝，更与工作无关。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女声，突然在略显嘈杂的办公区里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秦经理。”
仅仅三个字，却像按下了静音键，瞬间让这一刻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总经理白文玉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过道处。
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极致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身姿挺拔，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这边，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秦征明脸上的严厉和得意瞬间消失，换上了谄媚的笑容：“白总！您……您怎么大驾光临我们这边了？”
白文玉缓缓走过来，双眼微微一眯，目光在罗成身上停留了一瞬。
罗成被她的眼神一扫，只觉得寒气冲顶，连宿醉感都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