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几十年前,这可是下九流的事儿。就算是十几年前,这也是投机倒把,不被看好的经营。堂堂沈家长孙,怎么能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可惜大家都拦不住沈醉,就像当初拦不住十三岁的他进军营一样。二十岁的沈醉更加成熟,也更加固执。
“说说吧,宁城西郊的地是怎么回事儿?”老爷子收敛起面上的怒气,心平气和地和这个孙子聊起来。
沈醉是他最喜欢的晚辈,这个孙子脾气倔,却也最像他。
沈醉坐下给老爷子讲了陈坑村的事儿,老爷子听后一阵沉默,没有言语。
这件事沈醉做的不错,对于贪得无厌的人,他们的可怜并不是获取他人同情的护身符。沈家多年没有人从商,可是政界那一套,并不比经商容易。
“那之后是怎么回事?”老爷子沉声问道,对方贪心,有了更好的地皮不管他们就是了。沈醉不是眦睚必报的人,不会揪着对方这么一点事儿闹得天翻地覆。
宿昌那孩子可是让人带话了,沈醉联合几家外企把宁城西郊的地买下建造工厂,说起来是好事儿,可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以后陈坑村有吃苦头的时候。
“爷爷……”沈醉开口叫人,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这些年他时不时回来和老爷子聊天,都是说些无足轻重的事。外边吃了什么,见到什么有趣的玩意儿,诸如此类,从未提及过自己生意上边的事情。
“沈醉,你要知道自己是沈家人,一举一动,看着你的人太多了。”老爷子语重心长,这孩子打小养在自己膝下,爹妈工作都忙,没时间看他。老爷子知道沈醉心里有数,可是又担心他年轻气盛,有时候分不清轻重。
沈家这些年太招摇,老爷子退下来之后一直没敢让两个儿子继续往上边走,也是想要保全家里。沈醉从商,也是他点头的。
树大招风的道理没有人不知道,只是想要丢下几代人打拼下来的荣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想要退下来,也要讲家里人妥帖安排。
“我知道。”沈醉低声应道。他知道自己背负的是什么,知道沈家如今太盛,外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以前老老实实做生意,就算借了家里的势,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次陈坑村的事是他多踏了一步,自己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爷爷教训的没错。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想起那些人对宋眠说的话,想到小姑娘纯粹的眼神,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不能将这些恶意都隔绝。
老爷子见孙儿这样的神情,倒是稀罕。
“这回出去有没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儿,跟爷爷说说。”老爷子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还呷了一口茶。
“陈坑村的事儿还不算有趣?”沈醉挑眉看着老爷子,这些年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儿了?每次回来都要拉着他聊好半天,问一堆问题,比小学时回来问他都在学校里学了什么还仔细。
“陈坑村的事儿是有趣儿,可你不愿意跟爷爷讲最有趣儿的地方,这故事也就少了三分颜色。”老爷子不看沈醉,说出的话却是犀利。
沈醉听到老爷子这话真心实意的笑了,爷爷不愧是政界干了一辈子的老滑头,有什么事儿根本瞒不过他。
“行,我就跟您讲讲最有趣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