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水榭处,先问三叔的好,而后奉承几句。
“刚刚进了迩楚院便觉得三叔不同于常人,颇有许由、巢父遗风。三叔愿意花这么巧的心思将这个院子改造得如此诗意,折廊常驻花,曲水可流觞,可见您生活还是注重雅趣的。”
哈,这个常南河以前可没有这么伶牙俐齿呢。平常十分端庄娴雅,很少出居风院的门,张至榭几乎只有在春节、中秋之时张家的宴会上才能看见她,就陪着张北辰站起来说几句贺词,沉默寡言得很。偶尔和张北辰一起来迩楚院喝茶,她也喜欢默默坐在一旁。
后来北辰离开家,她被诊出怀有身孕,便更不怎么出门,整日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希望全世界都不要记得还有一个被丈夫抛弃的人。
后来她回常府了,不久就听说她得了失心疯,张至榭那时觉得实在可怜,没想到前两日看见她,倒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此刻看来,似乎还变得开朗机灵不少。
“说的不错。”
嗯,没错,他就是这般有生活雅趣的人呀。
“不过,南河倒还有一点事情不太明白。平常茶具少则一壶配四杯,不知道如此讲究的三叔怎么只拿了两个杯子出来?”
张至榭一愣,而后笑了。
“都进来喝茶吧,是我为老不尊了。”
张北辰与苏灼华其实都有一点迷糊。张北辰知道他三叔的习惯,每次喝茶一套茶具都要拿齐,所以刚刚他一听就知道张至榭在开玩笑,可是这个习惯南河应该不知道吧?苏灼华就更加不明白,生活有雅趣与不会拿两个茶杯好像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吧?
南河的爷爷段仁是个懂茶的人,平时每天都要泡点茶,有时会一边品茶一边读书,有时候就什么都不做,只品茶,老爷子都能乐呵半天。
南河从小就跟着爷爷,耳濡目染,茶道知识也懂一点。她进门一听张至榭的话,就知道他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