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的身份是比书童还要低下的,书院里的书生几乎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又自诩读书人,身份清贵,从来不做事情的,书童只管自己少爷起居,杏山院里的各种杂活,掸灰扫地擦桌子,洗衣做饭搬东西,不都落到了杂役身上么?
何况他们住的是大通铺,穿的是粗布衣裳,吃的是大锅乱炖菜。这样的身份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晨行换上粗劣的衣服,带着哭腔仰头长叹:“我在雍州怎么说也是好吃好喝吧?怎么跑到含州来受罪啊!当家的还说什么跟着就他能当掌柜,骗子!大骗子!”
夜出委委屈屈系好衣带,手掌被粗布磨得发热,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再询问地看向昼宿,毕竟在三人之中他算是大哥。
这什么情况?
昼宿无奈,真的很无奈。
“这个……我听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当家的让我们做杂役,大约也是这个道理?”
南河也很无奈。
常言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此言非虚。
南河先前一番远走高飞的鸿鹄大志被这风寒一折腾,眼下也不剩多少了。再加上昨天夜里被张北辰闹了一夜几乎没有睡,她早上几乎连床都爬不起来,一觉睡到中午,昏昏沉沉的。
南河生病了,可是书院里张北辰能调动的人手都是男子,不方便进内室照顾南河,他只好事事亲力亲为,一日三餐地喂汤药。
这份心思还是挺感人的,可他毕竟是一个大少爷。虽说在外面也吃过苦,但是照顾别人这种事情他是从来没有做过,喂个汤药都撒的南河衣服上全是。
身上这身书童衫子还是从玉衡那里借来改小了勉强穿着的,弄脏了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的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