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反反复复,旁人听起来都觉得烦躁,至于他自己,恐怕一夜都睡不好吧。
好在张北辰这个人与旁人不大一样,睡觉前有一点声音都不行,真的睡着了倒也不容易被吵醒——所以只要赶在子书玉山咳嗽的间隙入睡就好。
每当自己产生换房间的冲动的时候,张北辰就告诉自己,玉山实在可怜,更何况自己也不打算在杏山院住多久,何必闹着换房间。
如此几个月忍下来,倒也没有产生较为严重的书院内部矛盾。
久而久之,也不觉得烦人了。
尤其是和玉衡结识之后,稍有了解子书玉山的情况,张北辰更觉得他十分可怜,便对他宽容了不少。
一个穷困潦倒,无家可归且命如残烛,奄奄一息的人,旁人还可以苛责他什么呢?
张北辰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格外感伤,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他向来不是无端难过的人,暗自嗟叹只会使事情更糟糕。于是他使劲摇摇头,想把那些不好的情绪通通从脑袋里晃出去。
看了大半个时辰,也差不多有些困意了,张北辰正要回去睡觉,隔壁的门却打开了。
张北辰回头一看,只见门开了半扇,子书玉山披着一件长到脚踝的蟹壳青外套,半倚着门,一手抓合着衣服左右两片,一手扶着门,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
“你这么晚起来做什么?”
子书玉山对张北辰一笑。
张北辰的睡意顿时去了大半。
因为玉山这个笑容,实在是,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