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到了府衙这边?”张北辰望向张至榭,“三叔,我们不回张府的吗?”
张至榭下了马,文狸自他手上接过缰绳将坐骑牵到一旁去。
“明天一早便开始考试了,何必来来回回折腾。就算你们年轻人不嫌累,也要考虑我这个老人家的身体受不受得住呀!”张至榭虽然比张北辰大不了几岁,却因为这次成功奏效的“倚老卖老”而得意。
张北辰连连拱手:“是是是。”
张至榭戏谑一笑:“这个时候,你爹估计也到府衙了,父子分别多日,早点团聚,岂不是可喜可贺?”
“三叔,你不会说话能不能少说两句?”
哪里可喜可贺了,这不是说反话嘛。张北辰气鼓鼓地转身,却差点和张至亭撞了个正着。
他爹,张至亭,昔日人人艳羡的探花郎,今日威仪四方的含州城州牧,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了,站在门口幽幽地望着他们。
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虽然还是黑的,眼角也已经生出了细细的皱纹。他眼睛不大,却精光四射,像一只老豹子一样。皮肤偏黄,嘴唇薄且颜色浅,时常紧抿着,嘴唇四周髭须短且硬。
长得本来就没有亲和力,他偏偏还要穿深色的衣裳。一件青灰色的长袍,里面在领口处露出一截鸽子灰的中衣,外面罩着一件深紫檀色的对襟衫子,整个人看上去阴沉沉的,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要不是一双眼睛还有点光泽,张北辰都不一定能注意到自己的爹站在这儿。
他立刻正色:“见过父亲。”
张至亭阴着一张脸:“你和你三叔讲话怎么这样没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