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楼便不敢再打扰大夫,乖乖地站到一旁,斜靠在桌子上,他的手紧张得在抖,腿疼得在抖。
横行霸道二十余年的张家大少爷,被他爹打断了腿愣是没喊一声疼的小伙子,如今却满脸泪水。
最后,童紫菀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生调养就可以恢复。
然而,张至楼腿上刚刚接好的骨头却又被他弄断了,自此便落下了病根。
“紫菀小产,当时血流得特别多,可她不哭也不闹,像个木偶一样。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从头到尾我都做错了。”
假如他没有掺合进童紫菀的人生,她现在应该已经嫁给了刘家儿子,和他一起种几亩田庄稼,养一头耕地的牛,养几只咕咕叫的小鸡,来年再生一个大胖小子。
恬淡自在,无忧无虑。
“我跟紫菀说,要是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的话,我送你回去吧。她忽然哭了,她对我说,已经回不去了。”
那时候,张至楼腿伤复发,卧床不起。他想着,自己一个废人,就不要再拖累童紫菀了。
于是他说,你走吧。
童紫菀却不愿意离开。
虽然她曾经日日夜夜都想离开这个囚禁自己的牢笼,但是现在真的要她离开,她才发现,天地之大,而今只有这一处可以是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她无处可去。
“等到我醒悟的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后悔药可以吃。后来我可以做的,就是尽我所能、以我一生补偿紫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