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去看,一滴溅出来的蜡油不偏不倚地盖住了两个字。
孝绪七岁,出后……胤之。
“这里应该是——从伯。”张寻辰伸出手指去触摸,凝固了的蜡油还有一点点温度。
走出书房,夜深人静,依稀听见门外路上马车驶过的声音,青石板路上车轮滚滚的声音一路远去。
张寻辰问:“这么晚了,是谁来了?”
春山答道:“回少爷的话,是常家的老爷夫人来了,这会儿应该是要回去。”
居风院有时候会举办聚会,含州城的世家聚在一起喝酒吃饭看歌舞,已经不是寻常事了。
听到来人是常南河的父母,张寻辰便多问了一句:“他们来做什么?”
春山犹豫了片刻。
“我听人说,是二老爷和二夫人请他们过来,商量堂少爷和他们少夫人和离的事情。”
迩楚院。
张至榭在水边支起一个小木桌子,铺上一页宣纸,对着水边一棵黑黢黢的树开始作画。
“哎哟,三爷,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文狸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悠了三圈,才借着灯笼的光找到躲在院子角落里的张至榭,“您躲在这里做什么啊?”
张至榭右手握笔,左手伸长了上下一划:“文狸,你看这一弯月,你看这一池水,你看这一株梅,何其动人!水映明月,静影沉璧;梅花照水,寒风清绝,真真是入画的美景啊!”
灯光昏暗,文狸盯着黑黢黢的枝丫看了看,无奈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