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狸只恨自己这一块榆木脑袋,跟着三爷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学到一点察言观色、窥探人心的皮毛,以至于始终无法走在吃瓜的第一线,每次都要听三爷的解说才能明白。
三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外面传来马儿的鸣叫,接着是车轱辘声,而后渐渐远去。
“看来常家的二位已经离开,和离与否,一切基本上尘埃落定了。”张至榭搁下笔,“这一枝梅花只好下次再画了。走,我们去居风院看看。”
迩楚院和孤吟轩有近道,张至榭入了孤吟轩,先是碰到了刚刚回到孤吟轩的南河。
南河从满月花门走进来,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照亮了她身前海棠红的裙摆,随着行走的步伐微微摆动,似是簇簇海棠花随风翻涌。
张至榭注意到,南河走路时迈的步子总是比寻常女子稍微大一点点。
一开始看她走路可能有些不习惯,觉得她步子大了一些,但是看久了就会发现,她的步子不仅不影响她娴静文雅的气质,且显得很舒服、很自然,反倒衬得小碎急趋的女子有些别扭。
孤吟轩的家丁、侍女见到南河,神色都有些不对劲,匆匆行礼后便离开了。
南河神色自若,往前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她微微抬高了灯笼,照亮眼前男人的身影。
“三叔?这么晚了,您怎么来啦?”
张至榭细细观察,她的脸上有些微的疲态,却还露出了礼貌得体的微笑。有点累,神色自若,仅此而已,张至榭预想的复杂神色都没有看见。
“我听说你爹娘来了,便来瞧一瞧。”
南河了然一笑,没有张至榭预想中的惊讶、无奈、委屈、愤怒、羞愧,只是淡淡地笑了:“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三叔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