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在。”
“你为何非要跟着去汴州？”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也是另一种试探。
她想了想，半真半假的道，“大理寺调查赵勃傅文通这件事，陈大人已告知我大哥了，如今大哥除了要善后灾民，也在关注赵勃的动向，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宋家，如果那天的面具人不是赵勃派来的，说明有和赵勃目的相悖的人躲在暗处伺机报复，我帮大人，实际是在帮宋家，希望这件事不要牵扯到宋家。”
她这样的答案，让他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裴鹤铭冷声道，“这么说，你去找青囊堂找大夫，也都是担心我死在姚村，无人挡在前头。”
“不是……”她脱口而出，只是难免有些气虚。
面前的青年已经闭上眼，不再搭理她，她身板僵硬的坐着，悻悻的收回手。
窗帘外光影浮动，透过帘子漏进来几缕，正好落在他苍白的面孔，她从前只听人道他长得俊美，倒没仔细打量过。
鸦青睫毛纤长浓密，如把小扇子垂下来，鼻梁高挺，嘴唇极薄，剑眉自有一股锐利气势，无怪是上京女子们的梦中人。
宋清喝了粥，将瓦罐里的鱼粥匀给了张礼几人，梁河也跟着吃了一碗，竟还赞她手艺好。
马车中途停了两次，除去换药和用饭，只大半天功夫便到了汴州城外。
此时天色已黑透，陈廉的人早等候多时，火把将夜空照亮，见到裴鹤铭，侍卫杨云直接行礼道，“大人在义庄那边。”
停死人的地方。
裴鹤铭点点头，“劳烦杨侍卫带我们过去。”
四周水域丰富，风带着凉意，吹在人露在外的皮肤上，竟起了层鸡皮疙瘩。
到了义庄，斑驳的两扇黑色大门开着，檐下的灯笼打着圈的晃**，内里灯火通明，陈廉和仵作拱手见礼。
“陈大人，”裴鹤铭沉声道，“赵勃在何处？”
宋清猛地睁大眼，朝着义庄里头看，赫然发现地上也好，竹板**也好，满当当的停了许多盖着白布的尸首，粗略的数，约有三十多具。
无论年老幼小，尽皆而亡。
白布单下，小小的孩童垂下青白肿胀的手，无力的搭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