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着实诡异万分。
裴骃原本躬着背,他这装扮快要迈不开腿,但当下却瞠目结舌,惊讶过后,心里隐生出几分自得,果然不出他所料,堂弟就是闷葫芦,心悦小姑娘却死鸭子嘴硬,这会儿绷不住了,做起了惜花爱花的。
他窃窃的笑。
沈瑜侧首看他,俩人目光相接,又各自转开。
裴骃想起马车上的奇耻大辱,虽忿忿,可到底是沈家姑娘救了他们,也就不好摆脸色。
那边厢的徐荥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双目含怨的瞪着相拥的两人。
“裴少卿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大人识得这女子?”
他的手,护着少女的后背,呈现一种保护的姿势,以至外人根本看不到少女的相貌,而人的劣根性便是愈瞧不到愈是好奇。
但裴鹤铭却语气淡然,好似做了件稀疏平常的事,对众人的目光浑不在意。
他道:“本官是识得此女,早在沈姑娘到上京时,便对她身边的婢女一见如故,既是本官心仪的女子,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不相干的人为难。”
不相干的人,他这样以为的,徐荥心口酸涩。
是了,他们本就没甚麽干系。
这等字眼从裴鹤铭口中说出来,便如六月飞雪,七月霜降般不可信,然他说的自然,声音沉沉撞击宋清的耳骨。
此时此刻,宋清也不能出声,只是抬手顺势而为的搭在他腰上。
揽着她的臂膀一僵,裴鹤铭眉头微皱,薄唇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许**。”
吐息温热,羽毛似的拂过耳垂。
宋清吓得四肢僵硬,再不敢乱动分毫。
而她偷偷抬眼,灯火通明的院内,他曈眸漆黑,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潭,带着无穷的吸力。
察觉她的目光,他低头,大手径直又将她的脑袋按下去,力道不重,宋清的鼻尖径直抵着他胸前,虽然知晓情况特殊,但还是免不得心跳加快,她长到这般大还从未与哪个男子这般亲近,此前也曾与他挨得近,也比不上现下。
她整个人都纳入他怀里了。
青年的声音低沉:“诸位要解决什么事,请自便,沈姑娘,你的人,我暂时先带走了。”
沈瑜倒是毫无异议,颔首应下:“大人能青睐于她,是她的福分,我也不好说拒绝的话,只要她同意,大人尽管将人带走。”
闹剧最终以宋清瓮声翁气的一句“民女愿意”而结束。
侯府里的风波继续,裴鹤铭揽着她的肩,把人带出去,顺便将裴骃也捎了出来。
徐达只当是件风流韵事,言笑晏晏的差人送他们出去。
徐荥正欲出声制止,被父亲眼风扫过来,她却丝毫不在意,拨开欲拦她的侍卫,低声道:“方才那女子是宋炎的女儿,父亲就不怀疑宋清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或是府里遭的蟊贼和她有干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