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数年再见,他执意要娶她,不顾大哥的反对,跪在堂前风吹雨淋,烧的人迷迷糊糊还呢喃着她的名字。
沈易知晓她身份特殊不便对外告知,只说她是商贾之女,却被好事者四处宣扬她歌姬的身份。
“我不怪你,我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明堂兄,”沈易收紧手臂,将她搂的更紧。
阮明堂是阮蘅的兄长,当年的事过于惨烈,以至她每每想起,心里都如刀子划过一般疼。
她知晓哥哥和父亲追随徐老将军,是为忠义,却死于忠义。
他无数次想同兄长说清楚,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因阿蘅不希望他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旁人,也是因,她不想污了父兄的身后名。
“你知晓了?”阮蘅托起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
沈易点头。
是了,程素死了,肝胆俱裂,暴毙而亡,是因他看到一张布满烧痕狰狞可怖的脸。
那个人便是阮蘅。
——红绡不堪受辱,自焚而亡。
当年海棠苑的头牌姑娘,以这种悲壮结束自己生命。
而阮蘅,从景和二十那年,看着那个刚入苑的小姑娘渐渐长大,出落的越来越水灵动人。
概因容貌出众,成了一把杀死她的尖刀。
……
马车堪堪在院门前停下,院门便即刻打开,张礼张盛神情焦急,看到她,几人俱是长舒口气。
宋清下车,两个孩子撑着伞站在廊庑边角,往她这边跑。
到了近前看清她的装扮,竟都不敢往前走,只诺诺的看着她。
“怎么,换了身衣裳就不认识了?”宋清面露微笑。
声音是他们熟悉的那位哥哥,可眼前明明是个好看的姐姐,宋清走过去,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发鬓。
“裴大人呢?”
她四处张望,连裴骃的身影都未看到,心下警铃大作,直接问:“到底怎么了?”
李青嗫喏了下嘴皮子,小声道:“兵马司的人带着逮捕令去了沈家……而裴公子,他听说徐大人去了海疆所,当即就出门了。”
不久之前,沈易还在说这件事对沈家的影响,没想到逮捕令来的这么快。
她愧疚至极,一则是因为在扬州耽搁的这几日,叨扰了沈伯伯,二则因为调查崔子越的案子,牵连了沈家。
宋清无法说服自己安静的等在别院里,她连衣裙都来不及换,将两个孩子交给李青李仲,叮嘱他们:“你们留在这里,张礼张盛,和我一起去沈家。”
幸好沈家送她的马车还未回去,她同车夫道:“劳烦小哥了。”
“姑娘不必客气,快上车,”车夫跟在沈二爷身边多年,虽没听清他们主仆所说的话,可看神情也能猜到不容乐观。
往沈家的路上,她备好了臂弩,调整好机括,迷药毒药随时可取用,连靴筒中也藏了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