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侍卫们惊诧的看着向来稳重的张礼,此刻焦灼的随行在车身一侧。
他将三小姐的话重复一遍,片刻也未耽搁,转身便往回走。
薛愍揽着两个瘦巴巴的孩子,还未及反应过来,坐在对面的萧陌已撩袍挑了帘子出去。
“下去,你们是她的侍卫,自然要去跟着她,”说完,将张盛一把推了下去。
张盛不察,摔了个人仰马翻,衣袍手臂全是地上泥泞的雨水,他顾不上着恼,忙揉着屁股弹跳起来,还朝萧陌拱手道谢。
马车内有备用蓑衣,薛愍从箱内翻找出来抖落开,白袍儒雅的青年却语气淡淡的婉拒。
“淋了雨反倒很是凉爽,你且坐稳了,我这驾车技术不甚娴熟,万一磕着碰着那两稚儿,仔细那丫头回来找你算账。”
话语满是洒脱不羁,话毕,扬鞭抽了下马儿。
薛愍纳罕,就算要算账也是找你,与我何干?
……
车行一段时间后,感觉身后有人紧追不舍,同样驱马,始终保持与他们相等的速度。
她若快,对方也驱马加紧。
她若慢下来,对方也刻意放缓。
好像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地点,少女掌心沁出汗,臂膀上的伤也崩裂开,方才被雨水浸透的衣裙此刻黏着肌肤,湿哒哒的很是难受。
河流穿城而过,连接城外的护城河,是要出城去只要顺着河道走便能找到出城的路。
宋清急声道:“往城外走。”
在城内动手势必会引来兵马司的人,就算徐达没有得手,只要她被抓到牢狱中,等待的他们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齐徐二人沆瀣一气,加之,齐宁远失了至亲,即便宋清不是凶手,恐怕他也恨不得亲手将她活剐了。
不能冒险,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离开内城,越是荒僻,越好撇开他们。
雨声噼里啪啦,如鼓点密集,待至宽阔的河湾,远远的看到一片茂盛的芦苇**,渡口还停了艘小舟。
张礼同张盛对视一眼,两人勒紧缰绳,马车倏的停下。
李家兄弟各自攀在马车两侧,半个身子几乎是腾空的,幸好两人功夫尚可,否则这一路颠簸过来,手臂都要废了。
将马匹解开,张礼抬手重重的拍了下马屁股。
巨大的疼痛迫使马儿癫狂一般往回奔。
郁郁葱葱的芦苇遮住几人身影,只听水声哗啦,船橹破水划动,离开渡口往河中心去,紧随其后的几人被发狂的马匹撞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也到了渡口,却遍寻不到那女子的踪迹。
“怎办?就这样回去,侯爷定不会饶了我们。”
“急什么,就这么点地方,他们既到了这儿,恐怕就是想往城外跑,去附近找找还有没有船。”
话毕,其中一人转身搜寻,从渡口又找到几艘民船,俱是用麻绳捆在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