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话我不便多说,但是今日之后,赵参将就会知晓了,”宋清接着道。
方才淋了雨,衣袍湿透加上有伤在身,她面色不大好,船上都是大老爷们,自然没有女子的衣裙。
赵平让小将士找了几件朱砂红的交领内袍。
她自行处理了伤口,将衣裙叠好收在赵平特意让她休息的舱房内,随即出门,见到侍卫也各自换了衣袍,着青布铁甲,手持长枪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在潮州时的日子。
“没想到咱们几个还有机会披甲,”李青感慨一句。
李仲握着长枪,随手挥了几下,精铁枪头在过道的烛灯下泛出黝黑的光泽。
她伤无大碍,想着要给萧陌报个平安,于是去找赵平。
船已快近海疆所,影影幢幢的能看到河岸边有人提灯巡查,河面水波粼粼,倒像是映着天上的星星一般。
甲板之上,赵平撑着把伞,与一名巡守的将士低声说话,也不知发生何事,他愤而将伞往身后一扔,扬声道:“良子,郑良……”
他在叫方才那个小将士。
小将士良子麻溜的跑过去,又听到参将吩咐他:“让舵手准备掉头,去苏州附近的陆泾坝,动作要快,不得耽搁。”说着他忽的想起了什么,转身大步往楼梯口走,见到宋清,扬声道:“陆泾坝那边出了点事。我让良子在下个渡口把你们送回海疆所。”
她肃容点了点头:“军情紧急,赵参将不必为了我们特意在渡口停顿,以免误事,到陆泾坝,我们再下船也不妨事。”
“不行,一旦开打,船上的士兵没有人能顾得上你们。”赵平急声道,说着良子已噔噔噔的跑到掌舵的船舱,交代好又噔噔噔的跑回来。
船帆升起来,在夜间飞快的航行,这条大河直通往苏州,或者更远处的外海。
“赵参将不必担心我们,好歹我们兄弟也是宋家军出来的,便是拼死也能护住三小姐,”张礼道。
莫说是要他们护着,即便是真的遇到敌寇,宋清也并不惧怕,她同宋家侍卫叮嘱:“拿出你们当年在宋家军中的能耐来,莫要拖将士们的后腿。”
三人拱手,朱砂红的战袍在暗夜中分外耀眼,仿若穿上战甲,他们便又成了不畏生死的将士。
赵平脸色沉的可怕,方才巡座船的守卫乘船来报信,说是在陆泾坝发现施明义的人,竟然还有外海的浪人。
六月打头时,施明义就屡次进犯沿海村落,一直未能将他捉获,这一次,赵平说什么也要给被杀害的无辜者一个交代。
他当真是无暇顾及其他,满心就是快些抵达陆泾坝。
而张礼却面露担心。
“三小姐,水战不比陆战,躲无处躲,万一真出了点动静,您就在舱房内千万不要出来。”
张礼看着神色淡定的少女,虽知晓她出身行伍家,加上早前也曾数次遇到危险,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但谁能保证,这份幸运一直会眷顾她。
按照计划他们早该搭船去潮州,避开这些纷争,可就是诸般巧合将他们滞留在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