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只有他二人,这种私密的事,刘诩向来不会同旁人商议,他谁也信不过,独独相信眼前的男子。
依照裴鹤铭做事的风格,必定会彻查到底,查到东宫,只怕他也不会太过忌惮,甚至会如实上奏给皇帝。
帝王有生杀大权,哪怕涉事者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安抚百姓,就算轻拿轻放,以后会不会影响他的太子之位,还未可知。
加上老二渐渐出类拔萃,刘诩更是担心。
“明哲保身,仁义为先,殿下须为公允将此事放下,”周昌的话音刚落,太子却道:“本宫之前做了这么多努力,扬州地界刚要打开,便要放下,且齐宁远难保不会就将本宫供出来。”
“供出来又如何,殿下只管放宽心,陛下不是让北镇抚司去沿海查海贼的事么,还有之前大理寺出了桩命案,便是死了个孩子,其实那孩子是从徐家逃出来的,如果早前徐达能成为助殿下稳固地位的棋子,那么现在这颗棋子很可能会让您陷入险境,倒不如弃了,”周昌的意思很明显,徐达和齐宁远,已是危墙,而君子不立围墙之下。
刘诩想了想,决定按照周昌说的处理。
“殿下不是调取过扬州账册,现下就可以直接同陛下说,怀疑那账册有问题,请求准许您这边查清账目,”周昌接着道。
这几年,太子虽与齐宁远有过结交,但好在并没有实质性的账目往来,而且太子也从未私下见过齐宁远,是以就算对方攀咬一口,也能想法子撇清。
“可这件事哪里就这么容易摘干净,”刘诩发愁。
对此,周昌早有打算,他拢了拢袖子朝太子拱手,神态谦和的道:“有一人可助殿下,且这人离着扬州不远,要作什么也十分方便,只他身份特殊,是以臣下才并未提及。”
“谁?”
“睿王,赵逢。”
刘诩一愣,直接拒绝:“不可,他是何身份,若本宫自降身份与他合作,岂不是把本宫的把柄亲自送到他手上,以后登大宝还不处处受制于他。”
周昌却微微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投其所好而已,且赵逢在金陵,日后二皇子也会去金陵,一山难容二虎,他们相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是谁,还不是您,给赵逢一点甜头,再透出您对二皇子的态度,他自然之道该怎么做。”
可是给些什么甜头,才能稳定住赵逢?
刘诩想起来这个皇叔是个喜好美色的,他便着周昌搜罗些扬州瘦马送到王府,而周昌却道:“殿下当真以为他这么好打发?臣下听说赵逢近来看中一块地皮想要建宅邸,但那处地契属于朝廷,殿下不妨将那块地皮赠与他。”
既不爱财,美色也不成,偏要赠一片土地。
刘诩蹙眉,他手上的确有一些权力,但这种东西,比真金白银还要昂贵,如何能轻易就许给赵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