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面露笑意,轻声道:“我亦想见她了。”
……
却说霍筠走后,二皇子便接到侍卫李俭的密报,信上写的清清楚楚太子身边的周昌私下与睿王赵逢有联系,但在筹谋什么事还有待查探。
刘章将信收好,神情凝重。
他没有什么幕僚,也不需要幕僚,许多事自己亲力亲为,不假手他人,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大事上。
但他没想到,皇兄会如此沉不住气。
赵逢是什么人,表面看着吊儿郎当,不恋权势,私下又当如何,谁又知晓。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
扬州城内
一处破落的矮小房屋,坐落在城北的巷子深处,宋清着侍卫帮着打听元宝妹妹的消息,幸而从街坊邻里口中得知,女孩一年前便搬走了,并不远,只隔了几条巷子。
是因身上没甚钱去买药材,便将房屋卖给了一户商贾。
翌日晌午刚过,宋清带着元宝几人找了过去。
元宝近乡情怯,还未靠近屋舍,眼泪啪嗒啪嗒的落成线,他抬手使劲擦了几下,走到木门前,轻轻的将门推开。
院子虽小,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一张木桌摆在庭院,双目难视物的少女坐在凳子上,手里握着几根藤条,她手实在是巧,藤条在布满茧子的指尖穿插交缠,编织出一只精美的竹篮,再用锋利的小刀修剪毛刺,也不知是做了多少遍才练就的如今这般灵活。
元宝捂着嘴,随即哆哆嗦嗦的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子。
他走到少女跟前,跪在她面前,将袋子放在桌上。
女孩一愣,睁大眼望着前方,眼神空洞的问:“是王阿婆吗?竹篮还没做好,还要纸鸢和几封信,今日做好会送过去的。”
没有回应,女孩伸手在桌上摸索,忽然摸到那只布袋,沉甸甸的,似乎都是银子。
她慌了,起身道:“你是谁啊?”
元宝这才哭出声,哽咽不能自语,宋清见状,上前轻声道:“你别这样,会吓到她的,元宝,这是你的妹妹吗?”
女孩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半晌听到那哽咽的一声“嗯”,她不可置信的朝前方伸出手,希冀能碰到熟悉的人。
女孩太瘦了,也许吃不好睡不好,身量也不高,细瘦的指节如干枯的树枝,可她嘴角绽出大大的笑,眼里却凝聚着浓重的水汽。
“兄长,是你回来了?”
元宝哭的情难自禁,自责的道:“是我,回来了……我对不住你,三年前,我要不贪心,就不会被骗上船,害你吃了这么多苦……”他握住妹妹的手,看着她掌心的老茧,有些刚磋磨出的伤口,带着新鲜的血痕,他连着扇了自己几个嘴巴,抽的脸颊通红。
女孩慌乱的阻止,她沉浸在重逢的欢喜中,只觉得一切像是做梦一般,犹带着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