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生是在无意间看到父亲书房中的字画,拿来售卖。
只是如今那名贡生已许久没有和父亲联络,杜书生也不能确定能否找到人。
“若能找到,在下必定有丰厚酬谢,”裴鹤铭拱了拱手,清隽的五官在明灯中清晰起来。
杜书生连连摆手:“我父亲与他虽是旧友,可也未必能真的找到,裴公子还是要做好这人早已客死异乡的准备。”实在不怪他说话难听,当年的案子,他虽然知晓的不多,可有时也能从父亲和友人口中听上那么几句,本来这件事与他没干系,但生活实在拮据,才不得已将父亲收藏的字画偷偷拿去卖。
裴公子知晓后,很是大方的给了些银子,他既已拿了人家的钱,总得办点事。
“杜公子尽力而为,只要有消息,余下的我会着人去找,”裴鹤铭微微一笑。
杜书生颔首,许是吃了酒有些头晕被人扶去了舱内,而梁河依旧望着那艘乌篷船。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还要忙着公务,”裴骃从舱内出来,看到堂弟望着水面,顺势往那边一看,不由笑道:“稀奇,这都能遇到她,难不成她是专门来找你的?”
裴骃嗓门大,扬声道:“张礼,把你们的船划过来。”
裴鹤铭眸色平平似乎没什么变化,而随着裴骃的举动,他也朝乌篷船看过去。
隔壁的船上有曼妙女子载歌载舞,但裴鹤铭这艘船上却只有几个书生饮酒畅谈,船家一看,顿时喜笑盈开,冲着船内坐着的少女道:“小娘子不要担心了,你的这位郎君可是规矩的很。”
此话一出,莫说是宋清,几个侍卫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所说何意。
等船靠近画舫,宋清只得从舱内出来,站在船首,仰着脸看向裴家兄弟,她抬手撩开帷帽,心中已做好打算,既然来了就干脆说个清楚。
“我,有事要找裴公子,”看裴鹤铭一身常服,她也不好在外点出他的身份。
裴骃咦了一声:“此间有两位裴公子,你是要找哪一位?”
明知故问。
裴鹤铭侧首,望了堂兄一眼,后者嬉皮笑脸,哗啦一声打开折扇,自顾的站在边上:“我多嘴了,不该这么问,相请不如偶遇,你把人请上来,梁河,咱们进去,省得在这儿碍人眼睛。”
说着便拽着梁河的胳膊,径把人直接拖走了。
船家将船停靠过去,得了裴鹤铭的示意,画舫上有船夫搭了梯子下去。
到了此时再扭捏已毫无意义,宋清轻提衣裙,沿着梯子登到画舫上。
乌篷船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几个侍卫静静等候。
宋清深吸口气,将帷帽摘下,露出俏丽的面庞,纤细白皙的手指抓紧帷帽,接着她道:“叨扰大人了。”
裴鹤铭背在身后的手捏紧,随即缓缓放开,他注视着少女秀丽的脸,见她眼神躲闪,不由想笑,都找到这儿来了,也不知是想说什么。
这么难以启齿?
“找我有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