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可是人家方才从定北将军府出来,不知怎么的,眼下正觉得腰酸背痛的厉害呢。”陆小北一听要让自己练剑,立马故作姿态地扭了扭脖子。
“是么,那可是要为师亲自上阵,殿下才肯勤加练习呢?”墨君尘放下书卷,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眸打量她道。
“那倒也不是。”陆小北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道。
“那还不快去。”墨君尘冷着脸道。
“是是是。”陆小北连声称道,一刻也不敢懈怠地走上前,拿起剑架上的
一把木剑在墨君尘面前比划起来。
剑动风起,竹林间发出一阵阵飒飒的声音,人随剑舞,衣襟黑丝齐飞扬。她屏气凝息,聚精会神,一招一式颇具恢弘灵动之气势。忽地,一片纷飞的碧绿竹叶被她手中木剑那锋利的剑气所遇,转瞬之间便成了两段。
墨君尘微微蹙眉,望着她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
罢了,陆小北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木剑,跑到他跟前朝他一脸谄媚道:“怎么样太傅,这下本太子可以歇息了吧?”
“嗯。”墨君尘颇有些无奈,轻应了一声又道:“殿下的剑术确实大有长进,只是力道不足,动作稍慢,若想做到人剑合一恐还需要些时日。”
他瞧着她,眼神里尽是担忧。
然而她却不屑一顾道:“本太子要练成那么高超的剑术作甚么,再说了不是还有太傅你在身边保护我吗?”陆小北下意识地拉过墨君尘的胳膊撒娇道。
“若是为师不在,谁能护得了你一时?”墨君尘见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语气微愠道,而后伸手拿掉了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
“那我就时时刻刻待在太傅身边,哪儿也不去。”陆小北赌气,板着一副面孔严肃道。
“聚散终有时,为师不能……护你一辈子。”墨君尘望着她眼底的倔强,沉默些许,叹了口气道。
“你骗人,在大凉时太傅还说会一直陪着我,宠着我,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陆小北不依不饶,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便会从自己身边逃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师累了。”墨君尘只淡淡说了一句,便起身朝屋内走去。
“太傅……”陆小北看着他离去的白色背影,一个人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眼底尽是落寞。
未央宫。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此时未央宫院里的富贵菊正开得繁盛,一株株花团锦簇,黄白相间,颇具一番雍容富贵的韵味,然而这生机勃勃的秋意却与檐下卧榻上的人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人儿面色苍白,脸上毫无半点血色,虽衣着华贵鲜艳,竟也衬不出一点生机来。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少了些许平日里的灵韵,此刻正痴痴地眺望着四方宫墙外的青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稍许,一个主事宫女模样的女子,手中托着一只羽毛洁白的信鸽,步履小心地走到她跟前,细声说道:“娘娘,是王上来的消息。”
“王上?”陌月裳听罢,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声:“他与我来信作甚么,又想着如何利用我这个亲妹妹么。”说话间,她的眼底透着一抹凄凉与绝望。
“王上所为皆是为了大凉。”木槿低着头开口应答道。
“呵,你怕是不够了解他的为人,他所做的只为了他自己,为了一统中洲他可以牺牲所有,甚至是自己最爱的人。”陌月裳不动声色道,脸色愈发苍白。
“那王上的消息……”木槿为难道。
沉默了半晌,陌月裳才微微叹了口气,朝那宫女吩咐道:“打开来瞧瞧吧,看他此次又正想着用什么招数对付大宣。”
“是。”木槿答了话,从信鸽爪处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自己的主子。
陌月裳接过,缓缓打开轻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只写了几个字。
大宣太子,舒妙婧之纤腰兮。
“哈哈哈。”下一瞬,陌月裳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啊,终于给我等来了这个好消息。”
“王上所言何意?”木槿见自家主子露出了久违的笑颜,忍不住出声问道。
“皇兄这是在提醒本宫,大宣太子是个身材纤弱的女儿身呢。”陌月裳嘴角轻提,一扫方才面上的阴霾之色。
“那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木槿小心翼翼地问道。
“容本宫好好想想。”陌月裳的双眸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掺杂着些许不易令人察觉的狡黠:“这回,本宫定要令上官韵的儿子滚下储君之位,好叫她痛不欲生,为我儿报此深仇!”她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丝帕。
转眼便过了好几日,兵械局匆匆命人来报,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神臂弩已经赶制的差不多了,随时等待殿下查验。陆小北听状,兴冲冲地拉着墨君尘便前往西郊兵营去了。
西郊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