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清说这话甚是可笑,孤平白无故的怎会有事。”
他轻蔑地笑了笑,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那日的事,你还在生气。”她沮丧的垂下了头,仿佛一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
“不知你说的是哪日,却是记不得了。”他轻轻开口笑道,却是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原来如此……”她随即也惨淡地笑了笑。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了许久许久。
既罢,她才从身后缓缓拿出了那把救了璎珞一命的佩剑,递到了他跟前。
“你的剑。”
她低着头不敢瞧他,只觉得心里生生的疼,仿佛那心口上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流血不止。
“你若喜欢便拿去吧。”他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于孤,它已没有多大用处。”
说罢,转过身大袖一挥,作势便要将那两扇门关上。
“慢着!”她抬起那双噙满了泪水的眼眸,一下子冲到前头用自己瘦弱的胳膊挡了下来。
“这剑,我不要!”她冲他大声说道。
“若无用,弃之也无妨。”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过去的东西,一如记忆,弃了也罢!”
话音未落,便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房门,震得她耳边嗡嗡的响。
“陌连祁!!”
她拼命地捶门呐喊,却不见任何回应,最终体力不支滑倒在了地面上,神情呆滞地坐在那儿。
守着那房中之人,她泪如雨下,却硬生生地强迫自己不发出一丝的声响。
为何……你一直默默守护自己,却从不言明。
她只觉得胸口如撕裂般疼痛,眼眶中的泪水如丝线般止不住地往下掉,却不知自己究竟在伤心些什么……
是气他明知自己恨透了他,却仍旧要沉默不语的付出吗?
是气他明明利用自己灭了大宣,却还要对自己那般好的假仁假义?
还是,气这不公平的命运,自己明明对他动了情,却非要将他们硬生生拆散,落得如今两两折磨的境地。
曾经对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如今再怎么弥补也永远回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明知他是仇人,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陌连祁……我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
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句,随即闭上眼昏睡了过去,只留下那张残留泪迹的清秀脸庞,憔悴得令人心疼。
下一秒,那两扇门便被里面的人打了开来。
陌连祁望着倒在自己房门前的那一抹瘦小身影,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内里却是心疼不已。
之清……你这又是何苦。
他走至门前缓缓蹲下了身子,只轻轻一用力便将那抹娇小的人儿一下子横腰抱了起来。
她紧紧贴着他发热的胸膛,似醒似梦间仿佛又回到了沁竹斋,她微微抬眼朝他那张倾世的侧颜望去,清冷绝俗,一如当年,她温书时打盹睡了过去,他浅笑着抱她回到那张柔软的床榻上。
时光若是能回到那一刻该多好,而眼下这一幕却是梦吧,她又重新闭上了双眸,那么,但愿这梦永远都不要醒……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一寸一寸拂过她的面容,冰蓝色眸子里尽是心疼与宠溺,一时间竟瞧得出了神。
“若你想杀我,只管拿刀子捅入我心间便是,即便死了又有何要紧。”他目光灼灼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何必勉强自己嫁与我呢,我只怕……委屈了你。”
陌连祁痛苦地垂下了头,这一生,只她一人,便占满了他的整个心房,他从未爱一个人爱得如此之深,几乎到了铭心刻骨的地步。
“之清,你可曾对我动过半点真心呢?”他冲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人儿,颇为动容的问道。
可是正处于昏迷中的她又岂会回答他的问题。
待替她把了脉确认没有什么要紧事后,他才略微放了心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曾想背后传来了一阵梦呓之语。
他重回到她的身侧,俯下身想听听她究竟在说着什么。
“太傅,太傅……”她轻声呼喊道:“不要走,不要丢下之清一人。”
“放心,我不走。”他轻轻拍了拍她双手,以示安慰,听得她睡梦中也不忘叫唤自己,他不由得心头一暖,她心中,原来是有自己的。
他随即抚摸了一下她额前有些凌乱的青丝道:“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情到深处,竟不自觉地低下头在她额前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却不想再抬头时,只见那人儿早已睁开了双眸,此刻正睡意朦胧地打量着自己,他一时有些尴尬,竟不知所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