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第一场雪,是在十一月七号,立冬的那天,我曾和叶安昀约定过,每年都要一起看初雪,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
那是一个周六,老旧的日历上说,宜嫁娶,祈福。
不知叶安昀妈妈周围的玫瑰还有没有人照看,这个季节,早已经落叶,进入它的冬眠期了?。
那座山丘被薄薄的白雪覆盖着,墓碑前,是一束已经枯萎的风信子,想来,叶安昀在他母亲忌日那天已经来过了。
周围的玫瑰花虽然叶子已经枯黄,却是修剪过的迹象,是被精心照料过的痕迹。
叶安昀牵着我的手,站在墓碑前,轻声的对着墓碑上那张照片呢喃着:“妈,下雪了,我和沈姝来看你了。”
我将手中的风信子放在墓碑前,将已经枯掉的那束风信子撒到玫瑰根茎下。
“阿姨,对不起,一直没有来看你。”
一直以为距离叶安昀妈妈离开已经很久了,可是日历上的时间提醒着我,时间只过了一年而已。
去年的冬天,今年的冬天,我成长的却不止一年,听了太多故事,经历了很多事,一颗嚷叨着要去游乐园的活泼心脏已经稳重了许多,有时候,会无比怀念曾经的自己,固执的追求着一件事,现在,却需要考虑很久,再也不会盲目的自信。
叶安昀在一旁为他妈妈细细碎碎的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讲叶深拿到了全市化学竞赛的一等奖,讲大二结束,程歌就要去美国了,也讲,再过两年半的时间,就可以娶我了。
我偷偷红透的脸只被叶安昀的妈妈看到,心里一个默默的声音响起,即是要告诉叶安昀的妈妈,也是要告诉自己。
“阿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叶安昀的,请您放心。”
站了许久,腿都开始没有了知觉,我们才打算回去。
雪细细密密的落在叶安昀大衣的帽子上,积了许多,连他的耳朵都冻的通红。
我帮叶安昀掸去身上的积雪,叶安昀却并不管这些,只是抱着我的手呵着气,责备的说:“你是傻瓜嘛,都不知道把手放进口袋里吗?”
我不服气的说:“那你就是大傻子了,你的手也很冰凉好不好。”
叶安昀不满我的反驳,重重的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不过脑袋已经冻得知觉迟缓,也不觉得疼了。
“我是男生,这点程度没关系的,你就不一样了,我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