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下去探路。”
“是。”
赵桂转身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孟夕晨知道他功夫好,这是让他下去做接应了。
“你们,谁功夫好谁先下,年纪大的护着年纪小的,谁敢给出差错,我定不饶你们。”
“将军……”
“下去……”
孟夕晨的话,从来都没有转换的余地,以前是这般,现在仍旧是。
悬崖下方是河流,赵桂已经处理好,孟夕晨看了一眼,安心了。
众将士转身跳了下去,对孟夕晨的信任让所有人都义无反顾,丝毫没有想过,跳下去的后果也可能是死。
远处的辽北官兵已经若隐若现。
“木熠航,下去。”
剩下的人,只有木熠航。
“将军,这一次,我陪着你。”
孟夕晨是他们这些人中冲在最前方,却总是垫后的人,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陪着,无端的肃杀之气,让木熠航不安到了极致。
孟夕晨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反手用力,将木熠航推下悬崖。
不管何时,要留下的都是他。
天命在手中蠢蠢欲动,杀气尽显,周遭的马儿有些惊慌。孟夕晨取出怀中的青笛,苍凉,悲切的声音从笛子中传出,如泣如诉。
夜瑾说,这首曲子叫勿望。是他娘亲经常吹的曲子,用来告诫他,勿念勿望,当舍则舍。
那马儿扬起蹄子,嘶吼一声,转身消失悬崖侧面的树林中,孟夕晨的马儿是头马,他这一走,后面的马儿也随即消失。
所有人,都安排好了。
剩下的就是她自己了。
拿着袖子轻轻擦拭掉天命上的血,那刀身上狰狞的纹路,越发的清晰。
“这把刀,叫做天命,命定,不可更改,现在,大哥就要你拿着这把刀,改天换命。“
当日,皇甫宸栎将这把刀交给了年近十五岁的自己,他说,他从不信命,现在,她也不信。改天换命,从此时开始。
悬崖边上,一道清瘦身影,一把刀,狂风将他的发梢吹起。一把羽箭横穿肩膀,血丝,从箭头处滴落,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那份景象有些悲壮。
“孟夕晨,你还不束手就擒。”
或许,现在孟夕晨的样子真的是穷途末路,又或许是冯邢尧被仇恨遮住了眼睛,他居然没发现,孟夕晨身边的人消失的莫名其妙,居然也没看到,身后耶律部的人马已经往后撤了许多步。
“束手就擒?”
孟夕晨说话清亮,看着冯邢尧的眼神就好像看着怪物一样,征战数十载,谁不知道,孟夕晨从来就没有束手就擒的规矩?
“冯邢尧,通敌叛国,射杀当朝一品,你可知,你论罪当诛?”
孟夕晨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让冯邢尧有些胆颤,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孟夕晨忽而跳起,手上的天命随即扔出,一刀,只刺冯邢尧的心窝,冯邢尧瞪大眼睛,手指抬起来,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