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这两日,却频频出现。
自从前几日夜里惊醒之后就再也没有安眠过,梦里总是她的笑脸,然后在那一个地方倒下,最后,消失不见。
“六哥,将军府捎来消息,出事了。”
夜瑾唰的飞了出来,跨马往将军府赶去。
将军府里,孟夕武一脸的灰白,坐在座椅上,埋着头,听见夜瑾的脚步声,又抬起头来,眼睛已经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了?”
夜瑾站在门口,不敢往前迈进一步,生怕这一步进去,那消息就要了他的命。
孟夕武将孟夕晨拿的锦囊递给夜瑾。
“大哥说,若是三天他不曾回来,就要我带着这个锦囊回来,告诉皇上,孟家军三千人马,无一生还。”
孟夕武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着夜瑾,一行清泪,从眼眶滑出。
“只一天,辽北就将冯邢尧和大哥的天命一起挂在城楼上,示众……还说,三日之后就将他们一同送到京城。大哥说将锦囊给你,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夜瑾的手微微发抖,锦囊的结半天都未曾解开,众人谁都未曾见过他这样,夜瑾深吸了几口气,解开锦囊,半截乌丝掉落手心。
乌丝,情丝……
孟夕晨,你是这个意思吗?
夜瑾将头发重新放回去,递给孟夕武。
“你进宫,现在就去。”
皇城内,灯火通明。
皇上站在窗前,久不能寐。近日来心神恍惚,似乎总觉得有事情会发生,冯邢尧的奏折还在桌子上摆着,三日前,冯邢尧上折子说,孟夕晨延误军情,迟迟不肯出面迎战,辽北七部已经预备发动总攻势,恳请赐孟夕晨的罪,也请要求派兵支援。
奏折来了三天,也在皇上的面前放了三天,可他却始终都没有给意见,孟夕晨那边没有消息,他谁的消息都不信。
“皇上,这已经后半夜了,若是有消息早来了,明日还要早朝,皇上您要不先睡会?”
李公公站在神祠伺候着,知道皇上自从孟夕晨走后就也没有谁安稳过,每日必定要说上一句这么一句,皇上却始终都置若罔闻。
“皇上……”
门外,是李卫朝的声音,皇上挥挥手,让李公公去开门,自己重新回到龙案前,将冯邢尧的折子丢在一旁。
李公公看见李卫朝身后的孟夕武,脸色也变了变。领着两个人进门,皇上见到孟夕武,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孟夕武很是狼狈,身上的长衫因为长时间的奔波有些发皱,脸色灰白,头发散乱,他也不说话,只是走到皇上面前,一下子跪下。
他的手中,是孟夕晨的锦囊。
皇上看见锦囊却不伸手去接,双手扣着龙案,手指的关节发白。
“冯邢尧夜袭孟家军,三千人马,无一生还。”
孟习武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身子伏在地上,久久都不肯直起来,呜咽之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皇上跌坐在椅子上,李公公赶忙将孟夕武手中的锦囊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