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等了七年,唯一能靠近她的机会。
……
伦敦的雨雾,很适合埋葬心事。
那株白色风信子,是她青春里最盛大,也最无望的秘密。
她知道了他们心意相通,却隔着鸿沟。
这条线,谁越过去,都是万劫不复。
这比她从没有知道过他也喜欢着自己更加痛苦难受。
加上,家里逼她接近晏听南的言语越来越密集。
她怕自己在那座联姻的牢笼里窒息。
所以,她逃了。
逃去伦敦,逃得远远的。
七年,却始终没能磨灭心底那个人的轮廓。
她以为时间是最好的橡皮擦。
直到回国后那场晚宴,水晶灯流光溢彩,人影幢幢。
她端着酒杯,目光不经意扫过人群,然后,定住。
陆灼就站在那里,一身挺括西装,压不住骨子里的痞气。
心脏像是骤然被狠狠捏了一下,然后不受控制地狂跳。
七年筑起的平静堤坝,在那一眼里,溃不成军。
原来,她从未忘记。
只是将那个名字,那个身影,埋得更深,藏得更心。
后来,在休息室门外,她撞见了晏听南和苏软。
那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将另一个女人紧紧拥在怀里,吻得投入而忘我。
那一瞬间,她背负了二十多年的枷锁,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了。
她自由了。
她手脚发软,心底却涌起想要放肆叛逆的疯狂。
所以,当陆灼问她要不要跟我学坏一次时,她没有犹豫。
她揪住他的衬衫,仰头吻了上去。
笨拙,生涩,却用尽了积攒七年的勇气。
山顶的风很凉,跑车狭窄的空间却十分燥热。
他覆上来时,她紧张得发颤,却没有退缩。
那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彻底挣脱乖顺的壳。
疼痛伴随陌生的战栗袭来时,她望着车顶模糊的星空,恍惚地想。
她一生只勇敢两次。
一次是十五岁雨夜,攥住他衣角。
一次是二十五岁深夜,主动吻了他。
两次,都给了他。
后来那半个月,是她人生中最鲜活的时光。
每一天,都开心得像偷来的。
这偷来的半月欢愉,足够她回味余生。
可心底深处,总有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安。
她隐约猜到了。
猜到他接近她,或许并不仅仅是旧情复燃,或许与晏听南想要摆脱联姻有关。
她配合着,沉沦着,贪恋着他带来的温暖和刺激。
她不敢深想。
怕想清楚了,这偷来的半月欢愉,就成了镜花水月。
直到订婚宴上,那场捉奸戏码上演。
她站在风暴中心,看着父母震怒,姑姑失算。
那一刻,心里竟是奇异的平静。
果然。
她猜对了。
这是一场局。
而她,是局中最关键的那颗棋子。
她理解晏听南的破局,理解陆灼的兄弟义气。
她甚至感谢这盘棋,给了她挣脱的契机和勇气。
可是……
被最喜欢的人利用欺骗,心里还是好痛好难受。
所以,她选择和陆灼分开。
不是不爱。
是太爱了,爱到无法接受这份感情基底的不纯粹。
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去分辨,去重新拼凑那个被撕扯得七零八的自己。
也需要时间,去看清陆灼藏在混不吝表象下的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
——题外话——
还有一章十点半之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