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步军不服气道:“如此重要的两条,难道还不够定他们贪墨之罪”
“你可真是猪脑子!”
另一名步军立即反驳道:“眼下百废待兴,出逃在外的百姓也是陆陆续续回家,衙门班组更是还不健全,若是柳树县的县令杜儒轩说尚缺人手,还不足矣开仓賑济百姓,借粮行的仓房存放官米,这也是能说得过去的事,让王爷如何定这些人的贪墨之罪”
“那还不简单就凭他们给我们吃烂米这事!”方才的步军不服气又是一句。
“你还真是猪脑子!”
另一名步军无奈地摇摇头,撇嘴又道:“给我们吃烂米,人家藉口很多,要么就是驛站的杂役煮饭时拿错米了,要么就是特意省下好米给百姓吃,就凭一顿饭,你能砍了一个朝廷任命的县令”
狠瞪同伴一眼,接著又道:“既然被卫兵们发现猫腻,这才想办法把地方官贪墨粮食的罪证坐实,他们已经被招募成了县衙的衙役,还怕得不到內情这不,情形已经逼得徐丰秋吐了真话,那蠢货还指望陈七斤那货替他撑腰呢,结果陈七斤这个一根筋,死抓住他们是衙门的差役,就该给衙门办事,倒逼的徐丰秋那个蠢货,为了表示自己和县令是一伙人,这才把话说岔,说成了衙门的官粮就是他的粮食,这不等於是亲口承认,自己也参与倒卖官米了吗”
“原来如此!”
方才的步军,这才点点头,完全明白了过来,然后又道:“这样一来,为了洗脱自己私售官米的罪行,这混蛋肯定要扯出县令杜儒轩,说他也是给衙门办事,不存在私售官米一说,但这样,就名正言顺地把衙门又给扯了进来,只要有那块写著米价的牌子,倒卖官米的大罪就坐实了,到这时候,县令,驛丞,这帮蛀虫一个都跑不掉。”
此言一出,另一名步军这才点点头,又道:“孺子可教,还不算太笨,別叨叨了,前面已经放粮了,我们去维护秩序要紧。”
仁和粮行后院的仓房,已经全部被打开,那些倒腾来的陈米,尽数发放给吃过粥饭的百姓手中。
傍晚时分,柳树县的民居上空,裊裊升起久违了的炊烟。
两班“衙役”忙得是不亦乐乎,五百步军也没閒著,他们把无人居住的院落,暂时安排给外来的流民棲身。
与此同时,从仁和粮行后院跑出去的那名伙计,已经到了三十里外的驛站。
“站住,什么人”
驛站大柵门外执勤的北防军,手中尖矛一伸,就拦住了闷头往里直闯的伙计。
“军爷,小的有要事,进去稟报县令大人。”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伙计,望著凶神恶煞的把门兵卒,直言要见柳树县的县令杜儒轩。
不料,兵卒眼睛一瞪,怒斥道:“驛站重地,都是官府人员进出之所,你又是何人居然要见地方官”
“军爷,小的乃是仁和粮行的伙计,有十万火急的情况,急需稟明县令杜大人!”
伙计急得在地上乱转,可把手在大柵门的北防军兵卒,却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通融的意思。
另一名兵卒白眼一翻,懒洋洋问道:“难道是县衙著火了”
“没,那没。”伙计额头又急出了一层汗来。
“那是县太爷的老婆生儿子了”问话的兵卒,大嘴一撇又是一问。
“都,都不是!”
伙计赶忙摆手,急道:“大人的家眷,还没被接来县衙,何来生子一说倒是城中秩序已经大乱,需要杜大人出面。”
“一派胡言!”
问话的兵卒瞬间大怒,手中尖矛向前一伸,抵在伙计胸口骂道:“县衙已经招募了衙役,就是有公务急需处理,也轮不到一个卖粮的伙计如此上心,滚!老子没空和你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