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个人是沈珍珍,可此时此刻看著越綾溢满眼泪的双眼,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没有过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甚至在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少野已经疾步上前,一把將江陆推开。
越綾的眸子颤了颤,盛在睫毛上的眼泪滚落下来,顺著脸颊砸到脖颈上,那里被咬出一个血红色的牙印。
却没有血流出来,因为血已经被江陆吮吸乾净了。
盯著那个牙印,温少野忽然咬紧牙关,侧颊鼓胀了一下。
他俯身拉住越綾的手腕,带著她夺路狂奔。
越綾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长裙,下摆的不规则设计让她在跑起来的时候,恍惚间像是新娘的婚纱裙摆。
温少野耳边掠过极速的风声,和自己越发失控的心跳声。
他有点荒谬地想眼下这场景,很像是自己闯进了婚礼现场,眾目睽睽下带著新娘私奔。
新郎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事实证明江陆现在確实很想杀了他。
越綾的血已经让他完全丧失理智了,额发凌乱,嘴角还掛著嫣红,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把那个胆敢夺走他宝贝的人弄死。
然后再把越綾带回来。
身后的人穷追不捨,温少野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先让越綾离开,自己留下挡住江陆。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可以直接扔下越綾不管,也完全没必要搅入这趟浑水里。
毕竟他本来的目的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按照沈珍珍的要求,把那瓶喷雾喷到越綾脸上。
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他大可以拍拍屁股瀟洒离开,至於他们又闹出什么事,根本就碍不著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甚至还没有完全浮现出来,就被温少野按著丟到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从他大脑忽然短路牵起越綾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再把她丟下。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或许需要先让她走,自己留下来断后。
温少野轻轻动了动手腕,想要鬆开越綾,把她往前送一送,自己停住去挡江陆。
可意识到他的意图之后,越綾忽然先一步挣开了他的手,转而反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开始由她带著他跑。
她的体力似乎不太好,跑得有点喘,呼吸也很急促,但拉著他的手很稳。
温少野看著那只手,薄唇无意识抿紧。
致幻剂的效果是很强烈的,显然在药物作用下,越綾忘记了最初发生的事情,也不记得是他把药喷到了她脸上。
所以她才不计前嫌,怕他对上江陆会吃亏,带著他逃跑。
这一幕似乎刺激到了江陆,他眼睛通红,死死盯著两个人的背影。
嫉妒如熊熊烈火,燃尽了他每一根理智的弦,他不要命地穿过一辆大车,抄近路朝著越綾和温少野追去。
就在他快要追上的时候,越綾忽然抄起路边不知道被谁扔下的、喝剩一半的水瓶,猛地朝他扔过去。
那真是很愤怒很用力了,她的胳膊都因为用力过度抖了好几下。
水瓶砸中江陆的额头,瞬间砸出一个血红色的大包。
温少野原本以为江陆会被刺激得更发疯,做出更多没有理智的事情,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好像反而被那一瓶子打醒了。
尝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他顿时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跟鬼没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