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文,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侯夫人浑身僵直,很想甩开景川侯的手,但终究压抑住了那股冲动。
她用指甲重重地掐着掌心,用疼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着景川侯虚弱一笑:“侯爷,我不妨事……让侯爷为我担心了。”
“你啊,就是太勉强自己了。”景川侯用宽厚的右掌轻抚了下她纤瘦的肩膀,动作温柔地将她揽在他怀中。
“皎姐儿和孙大夫都给你探过脉了,说你是思虑太重,情志过激,导致气血耗伤,脉络失养。”
“不好好将养上一段日子,怕是会折寿。”
“惜文,你听我的,这段日子绝不能再多思多虑。至于侯府的中馈,你暂时还是别管了。”
侯夫人脸色一变,指甲将掌心掐得更紧。
半晌,她轻叹了口气:“侯爷,我若是撒手不管,府内岂不是乱套了。”
“母亲年纪大了。我又不放心交给二弟妹、三弟妹……”
景川侯同样不放心将侯府的内务交给二房、三房,蹙了蹙眉。
这时,他想起了明皎的话:“爹爹,母亲日日为府中庶务操劳,这是积劳成疾。您得劝劝她,要多休息,不可逞强。”
长女的话难得说到了景川侯的心坎里。
灵光一闪,景川侯有了主意,提议道:“那就先交给皎姐儿暂管几日。她也是快出嫁的人,该学学管家了。”
什么?!侯夫人下意识地去推景川侯。
可当她的手掌贴上男子宽厚的胸膛,感受到掌下强劲有力的心跳时,理智瞬间回笼,娇躯一颤。
“侯爷,皎姐儿年纪还小,又从未管过家……”侯夫人眸光盈盈地看着景川侯,惨淡的樱唇抿出一个柔美的弧度,整个人有种温婉如水的气质。
景川侯心疼爱妻,忙道:“你放心,有母亲帮着皎姐儿一起看着呢,出不了大事的。”
“惜文,你的身子最要紧。”
看着眼前这个体贴备至的男人,侯夫人却仿佛窥见了什么豺狼虎豹般,浑身发凉,连手指尖都有些麻木。
景川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好了,就这么定了。”
“……”侯夫人张了张嘴,喉头似被热油浇过般,滚烫生疼。
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点头:“都听侯爷的安排。”
景川侯总算满意了。
侯夫人盯着他的脸,突然话锋一转:“侯爷,今天我这么失礼,定南王妃没怪罪吧?”声音有些喑哑。
景川侯随口道:“不妨事。王妃不会在意的。”
侯夫人樱唇轻颤,舌下漫起一股浓重的咸腥味,但她生生地又咽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今天遥遥地看了王妃一眼,觉得王妃十分面善,似是‘故人’。”
景川侯方才远远地看了亭子中的女子一眼,只注意到对方脸上覆着的白纱遮住了半张脸,根本不记得定南王妃的容貌。
他笑了笑:“人有相似,不奇怪。”
“侯爷,你不觉得王妃很眼熟吗?”侯夫人一手攥住了景川侯的袖口,又问。
景川侯刚要摇头,外间传来了一阵骚动。
“娘!”
外间传来少年熟悉的声音,“我娘是不是在里面?”
话音未落,少年风风火火地掀帘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父亲搂着母亲坐在榻上,表情就变得有些讪讪。
“爹,您也在啊。”明迹干巴巴地说,“我听说娘病了,心里一时着急。”
明迹想退出去,却被侯夫人唤住:“迹哥儿,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