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顏无耻之人!
她一把扯过薄被,抢走枕头,愤怒地侧过身去。
傅直潯被她孩子气的行径逗乐了。
无所谓地將手交叉枕在脑后,看著床顶的双眸迅速凝重起来。
梦魘术。
这是北方鬼国的术法,唯有梦魘部之人才能破解。
不过,他除外。
幽冥之火也能破。
多年前的旧事,渐渐浮上心头。
傅直潯的眸中,瀰漫起一层层阴戾之气。
驀地,平缓清浅的呼吸声传入耳中,他微微一怔,眼中的戾色迅速散去。
他侧过头去,盯著那一头浓密的长髮,有些不可置信:这就睡著了
不是刚刚还气得要命吗
忽然又有些恼火:她就这么放心地跟个男人同床共枕
呵,在她眼里,他也好,陈恩、清虚也罢,怕都算不上男人,只能算人吧!
想到这里,傅直潯忽然很不高兴,伸手就要去摇醒她。
可手快要落到她肩上,却停住了动作。
半晌之后,他收回了手。
罢了。
她这么没心没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要真惹火了她,她又得跟他一拍两散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直潯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明舒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总算没再做那诡异的梦,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
正要起床洗漱,手却按到了什么。
有些硬,可又感觉不是床板……她奇怪地侧过头去,正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你、你——”
后面的话,明舒生生咽了下去。
她记起来了,昨晚傅直潯非得不要脸地跟她睡一张床。
“你喜欢摸我的胸”
带著促狭笑意的喑哑声音传来,明舒知道她手按的是什么了,下意识就要拿开。
可转念一想,这是她的床,她不好意思做什么
“不喜欢。”
非常镇定地收回手,明舒坐起身来,居高临下看著傅直潯,“让一让,我要起床了。”
沉著地掀开被子,冷静地下床。
却没察觉,腰间的睡衣带子鬆了,衣襟敞开不少,露出里面樱色的小衣。
白得发光的肌肤,衬著那抹娇嫩的樱红,就这么从傅直潯眼前掠过。
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你今日又不上值啊”明舒看了看沙漏,已快到辰时。
“嗯。”
“那你还不起床吗”
“嗯。”
明舒:“……”
你不起床,我怎么换衣服呢
这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
可也不好赶人,她只能披了件外衫,抱著衣服去了隔壁洗漱的屋子。
臥房安静了下来。
傅直潯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鼻间縈绕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清香。
眼前仍是她的雪白与樱粉。
伸手按了按胸口,触及的是她残留在他身上的余温。
眉心不由一蹙。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事好像失去了他的掌控。
而他並不习惯失控。
今日,明舒的行程仍旧安排得很满。
既然默认了长姐与景王的婚事,明舒便著手替长姐准备嫁妆了。
清楚自己不能送长姐出嫁,明舒心中怀了一份愧疚,便將所有的积蓄取了出来,一股脑儿都塞给了明安。
明安自然不肯收。
明舒便道:“你嫁去景王府,嫁妆就是你的底气。长姐,你比我更需要这些。再说了,灵微阁生意好得很,我还能挣更多的钱!”
態度坚决,绝对不答应明安不收。
明安不由苦笑:“你出嫁时,我只给了你一只金鐲子……”
明舒摇摇头:“那不仅仅是一只金鐲子,是长姐能给的全部了。”
想到这些,明舒越发动容。
若没有那只金鐲子换成食物和被褥,余毒未清的她,怕是撑不到靠风水术逆风翻盘的那一日。
院子里,傅直潯恰好经过,听到屋子里的话,不由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