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老师的警告像一滴落入静水的墨,在林中心中缓缓晕开,提醒着他外界的波澜从未真正平息。但他并未慌乱,反而有种“该来的总会来”的平静。他现在的重心,在于如何利用奕星的知识,更稳妥地构筑自己的防线。
与辰耀集团周明轩的接触,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完全隐匿或许不现实,但可以主动塑造一个“被愿意相信”的身份——一个运气极好、背后有隐士高人支持、自身也颇具慧眼的“资源收集者”和“文化传承者”。这个身份不需要解释奕星的存在,却能合理地解释他手中为何偶尔会出现超乎寻常的物品。
他决定,在“星涧云萝”和“龙血髓”之后,不再轻易拿出同等层级、容易引来疯狂觊觎的“神物”。取而代之的,是推出一些效果卓越,但尚在“人类技艺巅峰”范畴内可以勉强解释(或归因于失传古法、特殊机缘)的“高端精品”。
他的下一个“作品”,还是选择了茶。
但并非“星涧云萝”那样的仙品,而是基于对植物能量和微生物发酵过程的深层理解,对一种现存顶级普洱古树茶进行“引导性优化”。他通过奕星的知识,模拟出最理想的发酵环境与微生物群落,并辅以极其微量的、由普通草药提炼的、能激发茶叶内质活性的“引子”。
过程缓慢而精细,需要他投入大量的精神和时间进行微调,这远比直接让奕星“创造”要耗费心力。但林天乐在其中,这让他感觉自己在真正“掌握”而非单纯“使用”奕星的力量。数周后,一小罐经过“优化”的普洱古树茶诞生了。其干茶条索乌润,隐泛宝光,细闻之下,除了普洱茶特有的陈香,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雨后森林深处混合着蜜韵的灵动气息。
他将其命名为“月影凝香”,带着它再次拜访了陆羽老师。
茶室内,当热水注入,茶香升腾而起时,陆羽老师再次动容。这香气不似“星涧云萝”那般直撼神魂,却更加绵长醇厚,富有层次,仿佛能将人引入一个幽静深邃的梦境。茶汤入口,顺滑如丝,滋味饱满丰富,回甘迅猛而持久,更奇特的是,饮后浑身暖意融融,头脑清明,连日的疲惫似乎都被洗涤一空。
“妙!妙极!”陆羽老师闭目回味良久,方才睁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天,“林小友,此茶……虽不及‘星涧云萝’那般堪称神迹,但已是凡茶极致!其工艺、其内质,尤其是这饮后通体舒泰、神清气爽之感,绝非寻常顶级普洱可比!这又是出自那位‘隐士’之手?”
林天微微一笑,这次给出了部分“真相”:“陆老师,不全是。此茶基底是我偶然购得的一批品质极佳的古树茶料,而后,我根据一些偶然得到的古籍残篇上的记载,结合自己的想法,尝试进行了一些……特殊的后期养护和引导。算是晚辈的一次尝试,还请陆老师品鉴指正。”
这个说法,既抬高了茶叶的身价(古籍残篇、特殊工艺),又将林天自身置于一个“有天赋的探索者”位置,比纯粹的“中间人”更进了一步,也更能解释他未来可能持续拿出好东西的原因。
陆羽老师是何等人物,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深深看了林天一眼,没有追问古籍来源,而是抚掌赞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林小友不仅在品鉴上眼光独到,竟还有此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艺!此‘月影凝香’,价值不可估量!你此次拿出,是打算……?”
“依旧是老规矩,”林天平静道,“通过陆老师您的渠道,寻找真正懂它、珍惜它的有缘人。所得收益,按老比例分成。另外,我希望借此,能让一些人更加明确,我林天,追求的并非简单的财富,而是知识与技艺的认可,是建立在尊重基础上的、可持续的交流。”
他这是在进一步塑造自己的人设,并划定交往的界限。
陆羽老师心领神会:“我明白了。放心,此茶一出,那些真正有底蕴的家族和收藏家,自然会明白小友你的价值。它或许不如‘星涧云萝’震撼,但更能融入他们的生活,也更能体现一种‘可传承的技艺’,他们会更愿意以长远的、合作的眼光来看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