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倩在高热的迷雾里浮沉了整夜,护士查房的脚步声像落在棉花上,隔着层厚重的,她费力睁开眼时,晨光正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郑飞宇乌青的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他趴在床沿的姿势僵得像块石头,胡茬在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茬。
“醒了?” 郑飞宇的声音带着砂纸磨过的沙哑,掌心覆上她额头的瞬间,她才惊觉那只手烫得惊人 —— 分明是熬了整宿的温度。他眼底的红血丝比输液管里的药水还要密集,却在触到她微凉皮肤时,绽开细碎的光:“烧退了。”
邻床阿姨端着热水壶进来,不锈钢壶底在地面拖出长音:“丫头,你这男朋友可真不赖,后半夜给你物理降温换冰袋,眼睛都没合过。”
“谢谢。” 她的指尖勾住他的袖口。郑飞宇把勺子递到她唇边,粥面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先垫垫,中午出院回家,我给你熬你喜欢的银耳莲子粥。”
医生查房时,郑飞宇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西装裤膝盖处被压出深深的褶子。他接过出院结算单的手指骨节分明,在 “红外线理疗仪” 几个字下画了道横线,转身就往缴费处跑,背影在走廊的光影里忽明忽暗。郑云倩望着那包沉甸甸的药,忽然发现他连说明书都按服用时间折了角。
车刚拐进小区,郑云倩就开始念叨洗澡。郑飞宇把她按在沙发里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直到丁诚洁的视频电话打过来,她才悻悻地接过毛巾,却把自已擦得通红,像只被惹恼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