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诚洁站在自家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捏着衬衣下摆,把皱了的地方轻轻捋平。手机屏幕亮起来,她点开前置摄像头,看着里面的自已 —— 眼底的青黑像晕开的墨,连涂了两层的遮瑕都盖不住,眼下的细纹比上周深了些,脸色是透着疲惫的黄,嘴唇也干得起皮。她对着屏幕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这到底是在折腾什么?29 岁的年纪,再这么熬下去,怕是要熬成 40 岁的模样。
下午的事又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公园墙绘的脚手架突然晃了一下,幸好工人反应快没出事;跟进了半个月的合同,被竞争对手半路截胡;新来的主播在直播间说错了话,账号直接被关停;晚上开会时,董事长那句 “部分部门负责人需提升风险把控能力”,虽然没点名,却让她坐立难安。她盯着手机屏里自已憔悴的脸,突然恍惚:这份墙绘部负责人的工作,她到底能不能扛住?
每天眼睛一睁开,脑子里就塞满了待批的方案、要协调的工人、需跟进的客户,连喝口水的时间都得挤。她这么拼,到底图什么?是图那份成就感,还是怕辜负了公司的信任?她突然想起这两天肖远方工作群里新签订的合同,郑云倩昨天发的朋友圈全是项目加班的照片,可她连问一句 “要不要帮忙” 的力气都挤不出来。这两家公司,一家是刚结婚的老公的心血,一家是闺蜜的托付,她这个 “老婆” 和 “朋友”,倒像个局外人。
“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小声问自已。为了自已喜欢的墙绘,把家里和朋友都抛在脑后,连行政部的小周下班时都如百米冲刺般离开办公室,骄傲的理由是 “老公等着吃我做的红烧肉”。肖远方比她还忙,却特意回家炖了鱼、炒了虾,她却连句 “我会晚点回” 都没提前说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屏幕扯了扯嘴角,把那些乱糟糟的情绪压下去,才抬手输密码。刚输完最后一位,门就被轻轻拉开 —— 肖远方站在门后,手里还拿着块擦桌布,显然是刚在收拾,看到她,立刻把布放在在玄关柜上,伸手接过她的包,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三天没见了,老婆。”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有点哑,带着点没藏好的想念。低头时,指尖蹭过她眼下的皮肤,动作轻得怕碰疼她,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几天没你在身边,我总醒得早,夜里总觉得少点什么。”
丁诚洁鼻子一酸,刚要开口说 “对不起,我又回来晚了”,肖远方就捂住她的嘴,笑着摇头:“别跟我说对不起,你这几天每天晚上赶墙绘,比我累多了。” 他拉着她换鞋,语气放得更软:“先洗手吃饭,菜都热着,吃完你去洗澡,今天不许再加班,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