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去接了?什么时候去接的?”沈池渊冷静地问着。
“据我所知,昨天我去接人的时候,你母亲在家里,你去田里,你们家,压根就没人去接。”
沈池渊说着,见温汉泽想狡辩,他接着冷笑一声,“村里人有目共睹的,你母亲在家,你邻居是知道的,你在田里,你隔壁田里的陈大爷知道……”
温汉泽被沈池渊堵得说不上话来,半晌他才弱弱地反驳,“我们那是没时间,想着晚点再去接。”
“你儿子口口声声喊堂姐,昨天该接人的时候,他在做什么?跟村里的同龄人跑去溪边玩?”说到此,沈池渊讥讽地勾了勾唇。
懒得跟温汉泽费口舌,沈池渊朝着村长开口:“村长,话我就不多说了,温耀祖昨天私闯我家的事情,必须给个合理的处理,不然,我只能找其他人处理这件事。”
见沈池渊一脸坚决,显然是想揪着昨天的事儿不放,温耀祖毕竟是他的儿子,温汉泽也急了,他拍了拍温耀祖,“赶紧给人道歉。”
“凭什么?他说他还是军官你们就信他的啊,那村里还有人传,说他是因为做错了事,才被赶回村里边,说不定他刚才的话就是吓唬大家的。”温耀祖不服气地应着。
明明在家的时候,他爹都舍不得打他,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头就算了,还要他道歉,不可能。
“你乱说什么。”还不等温汉泽训儿子,村长先冷喝一声,随后他又朝沈池渊笑了笑,“您放心,晚上村里集合,我让温耀祖当着村里人的面检讨,私闯民宅,恐吓人,都是不可取的,也用温耀祖警醒别人。”
沈池渊点头,“那麻烦村长您了,晚上集合我也会去的。”
一旁,温耀祖还在跟他爹闹着。
温时安默默看着,觉得有趣,不由得轻笑出声,结果对上了温耀祖气恨的目光。
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笑话,她温时安会怕?
不过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蠢而又自大的人,村里人都这么蠢吗?应该不是。
温时安觉得沈池渊跟沈奶奶就很聪明,人也很好。
“走吧。”沈池渊朝温时安说着,刚才见温时安笑,他嘴角也跟着微挑。
“等一下。”温汉泽黑着脸喊了一声,看向温时安时,他又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孩子,你真的不跟叔叔回家吗?你奶奶可想你了,家里什么都有,在自己家住也方便,还有同龄人,热闹,玩得来。”
温时安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爸,她是不是不会说话啊?跟个哑巴似的。”温耀祖哼一声,接着道:“我昨天见她时,也没听她说过话。”
“你乱说什么。”温汉泽轻声喝着,但看着温时安的眼神,明显带着狐疑。
沈池渊眸光一冷,盯着温耀祖。
而温时安在一旁看着,她倒是无所谓,自从她说不出话后,她同父异母那个妹妹,可没少用她哑巴一事嘲讽她。
不过见沈池渊脸色不好,温时安拉着对方的手晃了晃,她想快点去镇上,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村长,我希望晚上集合,温耀祖检讨这件事,能严肃认真对待。”沈池渊说着。
“好好好。”村长点头,又看向温汉泽:“人家都不想跟你走,你就别强求了……”
沈池渊没有听村长接下去的话,他带着温时安离开了村长家。
听着村长偏心的话语,再看着看着温时安跟沈池渊远去的身影,温汉泽眸色暗沉。
没有把温时安带回家,他母亲在家又要闹了。
他母亲没有让人去接温时安,就是气不过温汉东以前入赘离开村里的事,这么多年,温汉东成为城里人后,就忘了娘,钱都没寄回来半分,也就把女儿塞回乡下的时候,给了两百块。
一开始,他们温家,是真的没想接温时安回去,毕竟去县城的路挺远的,费钱也费力,而且要是把人接回家,还得多一张嘴吃饭。
但在听到村里人说沈池渊带回了一个城里姑娘时,他跟他母亲,立马就想到了温时安。
沈池渊他奶奶,跟温时安母亲那么要好,而且,温汉东捎人寄钱寄信回来的时候,他们不懂字,信是让村里识字的人帮忙念的。
所以温汉东把女儿送乡下待两个月的事情,村里人有一些是知道的。且他们家在商讨温时安事宜的时候,就被沈家听了去。
听到村里人个个讨论着温时安这个城里来的姑娘又多好看,带的行李箱有多大个,还时尚。
这么一听,温汉泽母亲急了,就想把温时安接回去了,无非就是一张嘴,饿不死就行。
这把人接回去,还能多一个干活的,而且温时安肯定带了不少好货来村里,再加上温时安那张脸,要是嫁出去,肯定许多大户人家抢着要,彩礼钱定是少不了。
温汉泽就是为这些来找村长的,他并不觉得这样不好,这就是他大哥欠他的,凭什么他大哥就能入赘到城里去,成为城里人,这么多年,一直把母亲丢给他一个人养。
现在居然还想让他养侄女,那就别怪他对侄女不好了。
……
出了村长家。
温时安跟着沈池渊,又走了好长一段路。
“刚才温耀祖那么说,你别放在心上,为这种人的话不开心,不值得。”见温时安一直沉着小脸,沈池渊不由得出声,内心也有点愧疚。
他把温时安一起带过去,没照顾好对方,还让对方听到了这种话。
温时安愣了一下,摇头。
所有姓温的,她就只在意她自己。而她连温耀祖这个人都不在意了,又怎么会在意对方的话。
而且关于这种话,她要是真那么敏感,估计现在也不会好好地站在这儿。
俩人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温时安见沈池渊情绪不佳,她停了下来,拿纸笔写道:【我没有放心上,我不在意。】
【对了,温耀祖的事情,谢谢你维护我。】
沈池渊眉梢微挑,道了句“不客气,应该的”,而后,他又直白地问着:“我怎么感觉你不开心?”
沈池渊问到这个,温时安内心立马就委屈起来了。
刚才是觉得沈池渊在村长家帮了她,她想着忍忍算了,应该快到了,但现在沈池渊一提,她忍不了。
温时安像打了霜的茄子,小脸蔫了吧唧的,她写字:【我腿好酸,还要多久才到?不想走路了,这路怎么还这么难走,碎石子好多,走得我脚疼,刚才在村长家,怎么不借车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看着这么这么长一段字,沈池渊乐了,笑道:“你昨天不是还嫌弃那辆三轮吗?”
见沈池渊这副调侃的模样,温时安气得瞪了对方一眼,她蹲下去不肯走路了。
这路谁爱走谁走,反正她不走了。
沈池渊跟着她蹲下,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村子,附近也没什么人,蹲一会不会碍着别人。
“我刚才在村长家院子,没看见那辆三轮,所以才没借,村长家的三轮,也是要用去干活拉货的。”沈池渊解释着。
温时安没好气地哼一声,她转过身,用背部对着沈池渊,不搭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