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攸迟眸光微凝,又若无其事地转回目光。
“是么?”
曹嬷嬷忙接话:“是是是!世子,就是她说得这样,老奴真不知道啊!”
旁观的步行真心中啧了一声,这女人怎么此时为曹嬷嬷说话,脑子怕不是跪晕了。
宋承漪跪过这垫子,自然清楚里头的弯绕。
她觉着,有件事更能让曹嬷嬷人赃并获,无从抵赖。
宋承漪招招手,笑得格外纯然无害,“嬷嬷,你过来一下。”
曹嬷嬷心有疑虑,但还是走近。
见对方走到椅子旁,宋承漪一把就扯住曹嬷嬷姜黄色的袖子,而后眼疾手快地从里头掏出一个白瓷瓶。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宋承漪已经将其牢牢攥在手心。
“你......你这是干什么?!”曹嬷嬷面色大变,作势要抢。
宋承漪反应敏捷,手腕一转,将瓷瓶径直扔向一人。
步行真眼睛睁大,急忙伸手格挡,顺势接住瓷瓶,若不是他练武反应快,那瓷瓶怕是要砸中他的脑袋。
宋承漪一双眼睛只看向那瓶子,心道可别被她们又掉了包,并没注意到郁攸迟那头有何反应。
步行真却恰好瞥见,世子爷不知何时已摊开手掌,似是要接住什么,此刻正在缓缓收拢。
“世子?”步行真拿着瓷瓶,手心冒汗。
郁攸迟声音沉沉,隐含不悦:“你看看,是何物。”
步行真依言倒出瓶中药丸,粉红色的丸子躺在他麦色的掌心,显得更加诡异。
宋承漪坐在椅子,语气柔和,像是拉家常,“嬷嬷应该知道这里头是何物吧?这可是您来平芜院时,口口声声说要用这东西来帮我的。”
曹嬷嬷的脸颊抽动,神色紧张。
步行真低头仔细辨认半晌,他虽识百毒,却认不出此药。
“属下未曾见过此类药物,但应非毒物。”
宋承漪不意外,步行真见过就怪了,这是崔氏不知从哪儿倒腾来的助孕之药。
郁攸迟抬手,步行真将药放回瓶中交到他手中,他用指腹轻捏瓷瓶腰部。
“这到底是何物?”
曹嬷嬷浑身打着寒颤,脸色惨白,半个字也不敢吐露。
郁攸迟沉沉的视线压在宋承漪的头顶。
“你来说。”
宋承漪刚启唇,又顿了顿。
因这药的效用着实有点上不得台面,但也没到了难以启齿的程度。
只是,要想怀有身孕,当然不能仅凭药行事,必是要同时与男子有肌肤之亲才行。
二夫人给她这药,便是要她与郁攸迟行亲密之事。
此刻,当着郁攸迟的面,宋承漪心头蓦地涌上几分涩意,眼神不由得飘忽起来。
“说!”郁攸迟皱眉。
他这一声急厉的催促,宋承漪张口不小心咬到了舌尖,话便含混了几分。
“是......嘶......助女子......有身孕的药。”
郁攸迟神情一顿。
不是因为这话,而是舌尖传来刺刺麻麻之感,这感觉奇妙而清晰。
比起之前的种种痛感互通,这次的疼意最为微弱,但却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舌尖被她用贝齿咬过的痕迹与力度。
是一种极为亲密的痛。